“你还记得夜十五吗？”

林沅汐在昏暗里走，问身旁的皇帝。

沈崇皱眉，疑惑：“夜十五是谁？”

“呃？没，没什么。”

林沅汐低下头，继续走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幕后本意识，会让自己的一个意识焦点经历这样无法掌控的体验？

其实沈崇的自我意愿失控，从本意识的方面来看从来没有失控，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林沅汐想起了，还没有问过自己的本意识，沈崇到底是谁？

她心里一想，就感受到了回应。

“是我的一丝妄念。”

“什么？！我？！！”

林沅汐惊讶，在心里想。

“是我，从我的意识当中分出去的妄念。在时空之内流转，形成了独立的意识，不会再回到我。”

“不会再回到你？这么说，我也不想回到你，所以我也是独立的一个意识了！”

“你还没有强大到那种时候。”

“强大……？”

“你想分离，可以成为本意识，在世间流转不用回到我。当你想回归，你可以回到我，也可以直接回到源头。”

“沈崇！沈崇的本意识在哪里？！！”

“在无限，虚无，无形无相之中。”

“什么意思？”

“就是意识的状态。”

“……”

“意识原本的状态，我现在感受到的就是无形无相，不可琢磨。”

“可以回到你，也可以不用回到你。但是你已经看到了，他不会回到你？”

“这是暂时的，永远没有定数。”

“世间不变的是什么？”

“变化。”

“对，这是我心里的声音，我知道一切。”

“是的，但是你现在被限制在这里，需要我作为一个稳定器。”

“我知道了，我会遗忘，但我也可以不遗忘。这意识的游戏，即使被限制，也随便我怎么玩。”

“是的。”

“所以，沈崇才会让自己困在失控里，因为他自己失控了。我，某一方面也在呈现失控的样子，他也是我心里的样子。”

“是的。”

“我和沈崇都是在这里被限制的，真正的我们没有全部记起来。当我们拿回自己的力量，就不会在这里被摆弄了！”

“是自己摆弄自己。我，摆弄你。”

“呵？我明白，我摆弄我，因为有一个成为林沅汐的欲望，因为因而存在果。”

“不可控。”

“嗯，我知道心里的想法，我想我明白了。”

夜十五和沈崇到底谁是男主角？

林沅汐这样想，可一想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另一个主角？

她不能做唯一的主角吗？

“太好了。”

林沅汐感叹一声，手指握紧了沈崇的手，往他的身边走近了一些。

“好？小汐儿？什么好？”沈崇问道。

“不管外在再乱，我的心里感到很踏实。”林沅汐微笑着道。

“世道是乱，朕会做一个好皇帝。”

沈崇志愿远大，这种话不曾和任何人说。他也不知为何，和小汐儿待一起，就总是想说些心里话。

因为她是可以被自己完全掌控的，不会担心背叛，因为她全家人的命都在自己的手里。

“随你的吧，我想去逛街。”

林沅汐想着去街上做什么，“我想吃糯米鸡，玫瑰酥，还有荷花糕！”

“嗯，还有……”她想着，就怕自己吃不够。

就要入宫了，那是被受困的笼中雀。

“朕都给你。”

沈崇握紧她的手，“汐儿想要，就算找遍全天下，朕也会送到你的面前。”

“沈崇，你跟我在一起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沈崇一愣，问：“为何？”

“我想忘记你的身份，重新跟你认识。”林沅汐笑着道，因为心里踏实了。

外在空相，一切都是空，在无尽黑里、浑浊里，无论在什么样的存在里，都是整体合一。

她看到的永远都是自己，不管有多少本意识，多少分离得彻底的存在，都在整体里。

调整心态，想怎么玩怎么玩。

哪怕被限制……

“好，朕，我答应你。”

沈崇轻握紧了她的手，虽她的好来得莫名其妙，但她从来都是如此。这一阵和上一阵就像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只要她……能够在自己面前开心就好。

“对了！五仁糖！我要买好多好多，带到宫里面去！快点带我去！”

“慢点。”

沈崇牵着她，走在她的身边，又道：“从此以后，你想要什么，跟我开口便好。”

“嗯？”林沅汐望向他，只要开口就能得到吗？

“朕把整条街搬到宫里面去，也没什么不可。”

“哇？！不过，我也不想要整条街啊，吵得人头疼。”

“汐儿喜爱安静？”

“嗯！”

沈崇握着她的手，想着怎样让本就寂静的皇宫里变得更安静一些？眼前就是台阶，他急忙扶着小汐儿，“有台阶，迈脚。”

“我知道啦，不用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