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后了很多，弯下腰抱紧怀里的鱼，道：“是恰巧碰到了陛下微服私访，救，救了陛下。”

“然后他就让你入宫了？”

“是。”

“微服私访？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沅汐明明记得，是爹爹让人带夜十五入宫的，怎么会是这样？

“正是林将军回京城的时候。”

“什么？！那天！”

“那天，陛下在府外的人群里，看着皇后娘娘。”

“他看着我？！”

“是，也正是在那时，陛下遭遇了刺客。”

“刺客？！不对……爹爹是先去的皇宫！他先见了皇帝！然后才回府的？”

“林将军先回的府，再去的皇宫。”

“这不可能？！”

林沅汐急了，这个时空和那个时空不同了，“爹爹一定会先去见皇帝的，他最在乎君臣之礼！”

“是陛下的恩准。卑职……只知道这么多。”

“你？你难道不记得？”

“皇后娘娘，卑职应该记得什么？”

夜十五抬起头看她，见她诧然的眼神，再次低下头。她记得在后院救过的一个乞丐吗？八年了，那手帕还在怀里。

“你，算了，我知道了。”

林沅汐猜到了，这个时空的夜十五从来没有去过将军府。

“你快去换衣裳吧，别着凉了。”

林沅汐说完，便转身走了。

灵芝扶着她，“皇后，那个人……”

“你见过？！！”林沅汐试探着问，隐隐激动起来。

“皇后娘娘看那个人的眼神还是收敛一点吧，还好陛下没看出来，不然奴婢就要跟着你一起遭殃了！”

“啊？我看他是什么眼神？”

“皇后有点自知之明好吗？陛下有多爱吃醋你不知道？！要是他一怒之下把那个侍卫杀掉，你就是罪人了！”

“我？！”

“不过那个人长相英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没有见过他？”

“嗯……对了！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熟，他总是在偷偷看你！难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贪恋皇后娘娘？！！”

“呃，灵芝，够了。”

林沅汐快步跑回寝宫，不想听灵芝说的八卦了。

她边跑边想：在写书人的时空，自己也在某个自己编写的故事书里。所以，每一个时空的自己都能找到另一个对应的自己，而她的对应在自己的笔下。

跨越时空，等待她自己去收集。

任何这本故事书里的逻辑，都是大脑的逻辑。硬想出来的逻辑，不能到达意识的真相。

意识的真相？是什么真相？

她想听从自己的心。

刚才又有不写这本故事书的想法，可这是写书人来自身体的想法，猜不到是不是意识的想法？但是猜？猜意识的想法？永远都猜不透。

不管前因后果，不管前世今生，她在写故事。不管是林沅汐，还是写书人，都是当下正在书写的自己。

她就是创造了这个人物，还有沈崇，夜十五，灵芝……各种人物，不在时空中，在书写之人的脑里……不，意识里想象。

她还是想猜，可能书写，就是书写曾经记忆碎片中的自己，其中的逻辑和真相都可以忽略，而观察到的每一个意识都是自己的过往。

她就是在书写，内心。

因为无明，想要光。

也可能书写的不是过往，是观察。

她，不就是来时空中观察的吗？不要被一切表象迷惑，时空不存在，只有意识。

林沅汐换好了衣裳，也想好了。

她太过于执着表象了。

“我是来时空里观察的！”她抓住身旁灵芝的手，惊呼，“灵芝！我还是回到这个设定里面，我就是来观察的！”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灵芝惊讶，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慌张。

林沅汐将她的眼眸盯得很深，突然落寞了，“我只是想了起来，该做正事。”

她存在在这里，而真正的自己不存在在任何时空里。她既然来了，就接受自己在观察这里，接受观察员的设定。

不要被表象迷惑，一切的安排都有提示。她早就被提醒过，她可以做一个观察员，观察这里。

书写的逻辑先放下吧。

她现在是书写者，是观察员，是正在成为者，是正在回归家里的游子。

她一直都在家里，身份只是表象，只有意识。

既然在沉浸的观察，那就沉浸其中观察。

回归强大的自己，明白一切都是意识的创造，能量的波动。一切本没有，都是为了观察才创造的。

“灵芝，我又回来了。”

“啊？皇后娘娘？？？”

“就像故事的最开始，我……又开始观察了。我回来了，你，却不知道我曾经离开过很远。”

林沅汐看向她，“灵芝，”她难过的道，“你却记不清了。”

“皇后娘娘？你又发作癔症了？？？”灵芝担忧道。

在混乱中稳住自己的心，多晚都不算晚。林沅汐对灵芝笑了笑，“没有，就是旅途……对我来说，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