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沅汐明白了，哥哥在说什么。
“心魔。”
林致心眼神肃然，冷寂仿若万丈寒冰的凝射，看着她，“他会长成心魔！”
“啊？大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你会放不下的。”大哥的声音软了一些，眼里有了柔情。
因为她的声音听着娇弱，想起是自己的妹妹，这里的妹妹。
“大哥是发现了什么？”林沅汐心里紧张，问。
“你看他，”林致心让林沅汐看。
林沅汐就转头看他，“……看什么？大哥为什么要针对他？”
“你看得清他吗？”林致心怒了，道。
“……”
“你知道？”林致心发现了什么，被隐藏的什么。
“看不清又如何？他就是我内心的化境，一个角色而已。”
“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你了解他吗？”林致心问。
“沈崇说，他是我……”
“谁说的话你都信吗？！沈崇到底是谁？他是这里的皇帝！可他的角色里藏着谁？这个人，他现在愣着！这境里只有我们两个在动！”
林沅汐愣了，“！”看向了周围，全都模糊了。
哦，是什么攻入了这里？
是内心的魔？
她得稳住，“你才是我的心魔。”
“！！！”
“我知道，消失吧。”
林沅汐放松了心情，重新看着大哥的眼睛深处，以平静的心态，“大哥，还记得我是谁吗？”
“……”
林致心以她的心态沉静下来，默了一会儿后，“是我。”
“不。”
林沅汐看向周围，渐渐恢复了清晰，“这里是我的内心化境，当我这样认定的时候，我就知道已经变了。”
她转身看着夜十五，面对着他走近些，还是看不清楚，模糊的一个人影，看不清什么。
“你们都不过是我的内心化境，可能会有人闯入，可能有不同境层的我会闯入这里，随时进入某个角色。”
“这里是我的化境，反正这故事里一直都在起伏，逻辑不重要。每一个阶段都有一个境层，都有一个明显的不同，现在是内心化境了。”
“你发现了？”林致心走近她，问。
“这很明显啊？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在写故事而已。无论面前出现的是谁，谁跟我说任何话，我还是坐在那里写故事啊。”
她伸手碰到夜十五，夜十五的身影就渐渐恢复真实，看得越来越清楚，是男子的样貌，是熟悉的感觉。
五官也清晰了，是在写书人的现实里没有见过的样子。
“我写的，是内心的故事。一直写到这里，有意识来来往往，在扮演着不同的存在。可我要是当真了，就傻了。”
“要是不当真，”林沅汐低头，手还放在夜十五的胸膛上面，“就辜负了你们。”
“……”林致心沉默，却在观察她。
她感觉得到观察的视线，“你们费心了，另外存在的……无数的我。”
“你现在可以了吗？”不是林致心在问，却是借他的口。
表象都是假的，任何都可以借用。在某个高境层来说，这里不过都是幻象而已。
在写书人的世界来说，这里都是她头脑里的世界，任何发生都是自我构造，自我投射。
没有他人。
“在现实里，我们不会这样干涉。因为你在创造，在正在书写的时空创造一个故事，所以我们可以用任何手段，在故事里。只是，一直都是你的思维认知，在限制任何可能性的发生。”
“我知道，是对抗。”
林沅汐与那个集体在连接，因为她要写出来，让自己看明白。
内心到底在乱什么。
哪怕他人看不懂，她只需要自己明白。
自己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他人。
“你还乱吗？”
内心的感知在问。
写书人明白，它们知道一切，只是需要让她明白。
“乱。但是，我会清醒，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是，哪怕迷失的状态，也是清醒的。”
“我知道，有连接。”
“继续吗？”
“继续吧。”写书人犹豫，“可是，我要写什么呢？做什么呢？我很空白。”
“那就休息。放松，什么都不做，本来也是我们的状态。”
“这句话，我没有感知错吗？”
“没有，我们本来也什么都不做。”
“可你们在跟我沟通，你们什么样才算做呢？”
“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你的心连接到了我们。是你在呈现你要的面向，是你在连接能量，在使用能量，在恢复自己。”
“恢复自己？”
“是的，你将恢复自己。”
“我只是一个碎片而已，一个焦点，一个泡影。”
“不重要。你，才重要。”
“什么不重要？什么重要？”
“你，才重要。”
“我？”
“你。”
“……”
林沅汐犹豫，站在城墙之上，看清眼前的夜十五。
他突然笑了，抬手放在她的头上，“我，是不该陪着皇后娘娘吗？”
林沅汐犹豫，这话有些像自己在说，有些却像另一个境层的自己。
她不用分得太清，多少分离的境层终将回归一处。不需要分离，只需要合一，这是她的故事，她的玩法。
“没有，你来的……时机正好。”
她看着他，两人在城墙上对视着。
林沅汐感受到了周围有看着的目光，她的心在害怕，思维认知在局限，在用写书人的思维习性局限这个故事。
没关系，她就只是感受到画面和能量而已，从未感受到语言或文字。
她看着他，“回宫吧？”
“是。遵命。”夜十五放下手，等着她。
林沅汐看向大哥，“大哥，跟爹爹说，往后我不上朝，不主持政务。”
她犹豫，道：“直到沈崇回来，我都不会在朝廷露面，就让哥哥和爹爹暂代朝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