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很难觉醒。
意识想要成为什么,就去成为什么。
每一个意识都是存在的个体,都是合一的整体。什么是NPC?只有角色意识,没有扮演的意识。
每一个意识个体看到的其它扮演者,包括石头、泥土、任何环境,都是自我意识里面围绕着时间与空间进行的自我调整的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而他人的意识与之纠缠,既是自己又是他人。
尊重每一个NPC的世界,因为对别人来说,自己就是NPC。只是,写书人的意识不做他人的NPC,而是自己的观察者。
……
林沅汐看着眼前生气的沈崇,他的身体里是自己的意识,是对应性的两个纠缠,是沉睡着真正的自己的意识存放器。
身体就是个意识存放器,而身体就是意识构造的。
意识的游戏。
真的是个游戏吗?是个名称而已。
“就算我用这张脸骗你,”林沅汐看着他,道,“也是你自己愿意被我骗的,不是吗?”
“……”沈崇的内心强忍着什么,盯紧她就是一言不发。
林沅汐觉得自己没说错,是他的内心判断了外界在骗他,然后又说她用这张脸骗他,是因为他自己承认了她在骗他。
也是他自己在承认,愿意被她骗。
一切都是内心的构造。
心外无物。
林沅汐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身体里真正的自己唤醒。
可是怎么做?
既让遗忘的他,接受得无息无影,全然记起自己是意识状态,而不是角色状态。又让自己得以保全,不会被他的恐惧所伤。
她在面对的,疗愈的是自己。
宠爱自己。
她就想到这个词。
如何做?
自我,又如何得到疗愈呢?
先保持住自己的清醒吧。
写书人还想试试……
直接在沈崇的面前唤醒他,她不想治愈自己,不知道怎么做。
林沅汐抬着头,看着蹲在面前的他,“沈崇,我需要你,清醒的你。我真的需要你,我不想疗愈我自己了。”
“你需要的,是清醒的你。”内心在回应她。
可是面前的沈崇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伸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视着自己。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把戏吗?!林沅汐!朕到底要……”
沈崇的话让她摸不到,听不清。
林沅汐认不清自己,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她不知道怎么写!
她是写书人……
不是林沅汐。
“把他当做另一个人。不要当做自己,这样会乱了心神。”内心在回应。
“不能当做自己?”
林沅汐感受着这话,想着身为写书人的自己,在她的现实里如何与他人相处?
他人就是他人,不是自己。
忘了,我?
林沅汐犹豫,抬眸对视着沈崇,“我的心不能乱。”
在沈崇疑惑的时候,林沅汐决定好了,他就是他。
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他。
不是自己,不是林沅汐,不是写书人。
不是写书人。
是个独立的意识。
在沈崇开口说话前,林沅汐凑上前张开手扑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
她入戏了。
必须入戏,才能演戏。投入角色,才能了解角色,了解其它的角色,了解在角色里的自己要做什么,了解面对的角色要做什么。
“沈崇,你去了四年,这四年,我好想你。”
她认真了,道,“怎么你一回来,就对我发火呢?你都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你是皇帝,可你不要在我面前做皇帝,好不好?”
“林,”沈崇要喊她名字,内心还有火气,可被她这么一抱就恍惚了。
他的手抚在她的背上,脸靠着她,“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如果我们的相处是一个故事,在我们的故事里有无数的可能,可是我们当下的可能,我希望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做。”
沈崇沉默,却抱紧了她,“……”
心意?他不明白。
林沅汐心里疑惑,想:“我在说什么?”
写书人到底又在写什么?
模模糊糊,写不清楚,不想面对自己。
“那就让我来。”内心在回应。
这是心魔?
林沅汐发现沈崇的眼眸变了!变得深邃如同藏着遥远的幽渊,那片星尘陷入了死寂浑浊,只有寥寥的几颗星点在闪烁。
沈崇起身,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脚步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看着,“阿月,看着我。”
“!!!”林沅汐愣了,又在带剧情了吗?
她真的,这么看不清自己,根本写不出来吗?
“我是你的心魔,与魔相处,你就不会怕了。你不会怕魔,因为你了解魔,让我来让你了解。”
“沈崇?”
“不是沈崇。”
“那片偏离的星海?无尽的黑暗深渊?”
“还没到那种地步。”
“你?为什么叫我阿月?”
“不是在叫你。是在叫写书人,她忘了。阿月,是她曾经创造过的名字,我这样代指她。”
“代指?我有名字。”
“阿月,遥远的星河里是你的家乡。你就这么写不出来,那就让我来带着你。这本故事里,只有你,和我。”
“我和你?”
“我来扮演,你需要的任何角色。”
“我需要?”
“你忘记的,你当下创造的,你的伤痕,你需要面对。”
“我?”
沈崇松开了她的手,眼眸里的深渊还在,可是更冷更疏离,填满了掠夺掌控的欲望!
“来人!将皇后禁足冷宫!不得出来半步!”
“?!!!”林沅汐懵了,怎么?怎么?!他一来扮演,就让自己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