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汐愣了愣,沈崇看上去好像……在给她留面子?还是怎样?!
他进了大殿内,多的话一句没说。
真当自己是戏中人了?!
林沅汐跟了上去,小陆子后退等候在殿外。
下人们都等候在殿外。
林沅汐回头看了一眼,殿外白公公吩咐太监们关上了殿门,就……关上了?
要怎样?
她在给自己挖什么坑啊?!
写书人当下就想,就不走过去!不见他!看他怎样!
可不想见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回宫?
不想见到另一部分的自己,是不想面对自己,不想看清自己,不想……疗愈自己。
她需要什么疗愈?
暴脾气?!
暴脾气绝对不会疗愈!
林沅汐朝着沈崇的背影走,他拿着奏折在看,好是专注。
写书人突然想到……回溯记忆里的过往,这时空变成了当下她的时空。由灵魂沟通,而不是角色沟通。
重新构造时空,重新发现自己。
写书人才不会把这里当真呢,都是幻境,都是虚假,都是空。
在写什么?
妄想。
她朝着他的背影走过去,背影真是朦胧……如同碰不到,握不住的回忆。在写什么?反正……有点好看。
“你又在弄什么把戏?”她问。
这次,竟然是她在问这个问题。
反正虚妄一场,怎样构造都无所谓,随心吧。
随心?她一直都想逃避,从开始写的时候,到现在。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找到他?
懦夫!
好像骂了自己?
废话这么多,就是不敢与他沟通。
沈崇放下了奏折,握在白皙纤长的手指里,转身看着她。
“皇后,过来。”
“怎么?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傻呀?”
“剧情不让我听到。”沈崇落眸,伤感的道。
这话说时,那眼眸深处是黑幽的星尘幻境,是马上就要陷入完全黑暗的域。
林沅汐的心被触动了一下,写书人的心里想到了一句话:还要跑吗?要丢下吗?光明。
呃,就是一句话,她写的时候就变了,但意思不变。反正感受到的是能量,不是声音,不是文字。
她到底丢下了什么?
写书人沉默……心好痛,不明缘由。
“你?”林沅汐犹豫,迟疑,走向了他的面前。
她犹豫开口,“在说什么?”
沈崇看着她,没有说话,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好像阴鸷少年,又感觉柔弱悲惨。
他在压抑着什么,她不想感受,反正待在一起就觉得痛。
她和他一起出场,她感受他,就觉得痛,好痛,好痛。
绝望,压抑,又柔情。
希望?暗含在能量里,在其中隐藏得那么深,那么深的渴求。
好像在对她渴求?
这是自己的故事。写书人在坚定自己的心念,就是给自己的,不想耽误他人。
为什么要发布呢?为什么恐惧呢?
别管了。
稀碎的文字,反正都糟透了。
他的眼神里,柔情着,好像在说:你清楚。
“……”林沅汐沉默了。
是继续角色?故事脚本……还是与自己对话?要怎么走?
写书人内心在说:我带领你。
她望着他,再走近了些,“我不懂。”
“皇后,朕给了你机会逃。你若不选他,就老实留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再去!”
“!”
“研墨。”
“我不会……”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为什么?我入不了戏。”
沈崇将奏折扔在书案上,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死死盯着她!想抬手,明明手都颤抖了,还是拼命按耐着。
写书人感受到,这是……原本时空的角色就应该做的,暴躁、易怒、患得患失……等等偏向极端的形容。
这是,她曾经感受过的?经受过的?她和他的过往?扮演过的角色设定?
不,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现在的自己,面对的不是暴躁易怒的沈崇,是在观看自己的面向。
在找到自己真正的样子。
既然要找真正的样子,那她就得活成真正的样子,哪怕是自认为的。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准确的说,是能量状态。
她承认,她心里就不把自己当个人类,但现在是人,一方面坚定自己就是人类。
她把自己限制得很深,所以在这里不习惯,觉得自己的思想像个疯子!自己在做的事都是傻瓜才做的!没有经历过痛苦吗?那感觉很痛啊!
有时候,不能说真话的!要说这里的傻话,火烧、沉水、幽禁……迷失的人们在唾骂,恐惧一个个疯子。
她不该再想到这些。
她在写什么?
真是绝望又……清醒的难过。
她在活成什么样子?拧巴、盲目、摆烂、妥协,还是什么形容?要怎么形容?哦,恐惧,只剩恐惧能够形容了。
她在写妄语。
意识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她刚才写的那些话,都是一场场梦罢了。
真的经历过吗?
她想下一个定义,我是干净的,是纯净的,是一切世间美好的形容,同时也是最不好的形容。因为我没有相,本没有任何相,是念造了相。
所以,在虚妄里挣扎什么?在幻境里执着什么?我活好当下的我自己,活好当下的我完美的状态,我喜悦的状态,或是……不开心的状态,都是那个纯净完整的自己。
任何感受,都只是感受。
她仅有的词汇,在书写这篇故事。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故事。
却渐渐让她,回归到一个“完美”的状态。
林沅汐看着身穿皇帝服饰的沈崇,“……”慢慢走近他,逼着走到了他的脸前。
沈崇竟然后退了,在疑惑她到底要干什么?!
林沅汐在疑惑,他现在是谁?
可这种疑惑,没有意义。
因为她的目的,它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恢复内心的清明。
增强光。光是自由的,强大自己,可以自由来去,无拘无束。
“沈崇,我选好了,我回来了。”
林沅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到其中的情感。
逃了无数次的重逢、面对与合一,她现在选择走向面对,走向完整的自己。
但,她不知道自己还逃不逃。
写书人感觉到沈崇有无数的回答,可写出一句:“你说真的?”
“……”她沉默,林沅汐沉默。
“来人!将夜十五带进来!”沈崇吼。
林沅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看到他走近,牵住了她的手。
握得好紧!仿佛在强求什么?
何必强求。
夜十五走了进来,身上的剑已经被取走了,门外也时刻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守着。
她又开始退缩了,是写书人感觉到退缩了。
林沅汐突然有了强烈的意识回馈,就是她的思想。她心里跟写书人说:我来面对,你看着。
“不对?你还存在?之前……很久之前的那个我?写角色的时候,你一直存在?”写书人急忙问。
林沅汐内在的扮演意识回答:“我一直在。我说了,依据你的意识状态,我来扮演不同的角色。”
“??!我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