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情,反正离谱就是了。
应该也没什么人看了吧?
林沅汐更衣之后,走到了殿门边,皇帝就在殿外等着。
他的背影看着越发陌生,虽然之前也不怎么熟。林沅汐想开口,犹豫了一下,“陛下。”
沈崇转回身,看到了身穿皇后日常妆容服饰的林沅汐,就仿佛再经历了一遍。
什么是?再经历了一遍?
这本来就是再经历一遍。
她写的字,自己都看不懂了。
谁在回应自己?
林沅汐走上前一步,见沈崇有些愣,也不好说什么。
她记得那个宫女的死状,记得沈崇说夜十五的状态,记得沈崇要追杀夜十五,记得他怎么对自己的家人,怎么用家人来威胁自己。
她实在亲近不起来。
沈崇走近,牵起了她的手,“去向母后请安?”
“你什么时候愿意叫她母后?你已经不会这么叫她了。”
“扮演而已,何必折磨自己?”
“你到底要怎么样?”
“只想跟你一起演戏罢了。”
“……”
“走?”
林沅汐没有动脚,余光周围都是庄严肃穆的宫墙,是无数下人等着伺候的身影,是皇宫侍卫们站守跟随的身影……
她看着视线当中的人,沈崇的模样在书写的文字的看不清,好模糊。忽然觉得,他和夜十五给她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可能只是彼此遗忘吧?
这些文字里,这些幻想故事里,自始自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是她,也不是他,不是它,不是任何存在,也可以是任何存在。
乐趣?她不见得策划了这样的乐趣,经历的这个自己会觉得好玩。
自己懂写了什么。
“你伤害了他们。”她开口。
沈崇听了,浅浅淡笑,那眉宇间说不出来的漂浮感、抽离感、虚幻感。他把一切都看作戏,而自己随便扮演什么,哪怕坏的。坏?他不会觉得坏是坏,因为是这里的分辨。
“朕,是当今皇帝。你若是在朕这个视野来看,又会怎么选择?”
“……我,”
“不要指责他人。你还要演吗?”
“如果我说不演,你会?”
“朕会杀了你。”
沈崇眼里阴鸷逼近了盯着她,眼神里就只有她,“然后再逼你开局。”
“我自己能做主!”
“你不能。你想写,你忽略不了我的声音,你分不清什么是我,什么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要你更了解我。”
“可是我就是我自己啊,我要怎么了解你……了解我……”
“跟朕来,看戏了。”
沈崇牵着她往前走,她的身后就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侍卫也远远跟着,到处都是束缚和监视。
“不喜欢?”沈崇轻声问。
“被监视……我能喜欢吗?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你明白。”
“……一直都在被看着,它们看我,跟看电影一样。短短一瞬间,却是我的一生。”
“……”沈崇不说话了,不停走着。
林沅汐明白,他就是自己,身后跟着的意识本质也是自己。可要如何相处呢?明明内心都是不断分离的,怎么可能靠近呢?
她和沈崇,写文字的自己和扮演沈崇的意识,虽然都是身体里的能量呈现,但是那能量如何稳下来?如何静下来?
她也说了,不再追求静止了。
她会觉得无聊的,会无聊到绝望……
所以,她的路走偏了。因为绝望的感受,在源头不可能有,反正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崇握紧了她的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沿路看着路上的风景。
他永远都会陪着她,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三个,四个,七个?还是以清醒的自己,未清醒的自己?迷失的自己,走向黑暗的自己。
他永远都在她的身边,直到她静下来为止,直到她找到了自己。
写着这些话,林沅汐也明白了。
有些事,逃离解决不了问题,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曾经一人悟道,可到头来在写字的还是两股能量,可能不止两股,但能量本质还是一体,是一个,是一。
是她自己。
无论做什么样的她。
这是她遇见自己动的能量的形式,人人都不同。当然独自也可以回归,经历的都会不一样。
都是呈现而已,在虚空之中,找到乐趣罢了。
“只是我在看着我自己。可是……”林沅汐转头看着沈崇,“你为何要这样演?”
沈崇知道她明白,只是不想面对。
他就是她的纠缠能量,不止在这个身体里。这里的一切都是这能量幻化,什么分离?什么遗忘?
如此可笑。
“路太远了,”沈崇无奈,叹气道,“朕,还从未与皇后一起散过步?如此美景,你却说些煞风景的话,把嘴闭上?”
“……”
林沅汐沉默一会儿,开口,“你总是对我这么强势。”
“……”沈崇沉默,牵着她一直走下去。
直到,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
这里受到宫人们的冷落,早就残败不堪,野草丛生,尽显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