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汐感觉到有什么人靠近,起身拿起身边放在台阶上的衣裳,看向身后。
沈崇从薄纱后面走出来,林沅汐看到是他,神情明显紧张了,却是透着失落绝望的。
她的性子,还没有改变。
也有写书人的能量呈现,就是绝望的。这是可以改变的,只需要转念,给自己下定义,去行动。
她在浴池里望着他,“何必呢?我们就是一个,这样做……”
写书人明白了,虽然写在这里有点出戏。林沅汐或是谁?都是自己能量的呈现。是自己去关注了什么,什么就会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可能性有无数多,在那些未成形的虚相里,形成了她的能量吸引创造的实相。
反正就是,还是在写自己,在看自己。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她得好好面对了。
也不知道,这股劲儿能维持多久。
她知道了,因为自己能量呈现的实相,又因为这些处处都是意识,而意识形成了自由意志,所以如何与自我相处?就是如何与自我内在的无数心念相处。
心念?就是能量,就是……去观察什么,去为自己呈现什么。
要做决定,而不是……任由被安排。
因为被安排,要么是自己遗忘的可能,要么是意识纠缠的结果。要自己做决定,时时刻刻都在决定,才算是为自己而活。
这不需要担心,因为每时每刻都在定义自己。哪怕是顺流,也是下了顺流的定义,迷茫也是下了迷茫的定义。
林沅汐在浴池里往后退,因为沈崇已经入池了。他往她的面前走,看着她,“皇后,朕就是要你。”
“你有病?”还是写书人,因为她没有转换过来心念。
“滚。”沈崇开口。
他知道是写书人,那个另一个她。
林沅汐回过神,“说了对她温柔一点。”
“她不值得。我为她吸收了很多负能量,可她呢?不说这些,我们还在故事里,这个故事……”
沈崇步步在水里逼近着林沅汐,“休想停止。”
“等一下,负能量?你?你吸收?这话哪里听过?不对,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了?怎么分清楚啊。”
“一直都是你。”沈崇内心回应她,“我是你的另一部分,而你没有分为另一部分,你就是整体。就是你,还写不写?不写了,就断开这里的连接,我困着她。”
“呃,你?这样说,我还不得不写了。”
“解开这个结。”林沅汐开口,对写书人说。
“为什么?”写书人问。
“化解你的念头。不要觉得有什么错,没有错误。你就管写吧。”她道。
“哦。”写书人要平静一下。
林沅汐看着沈崇,道:“你看,我们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能够达成一致的。”
“可她是我们的任务。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为什么?”
“她也是你,可我的眼里是这个你。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我们分离得这么深,你都不知道我的想法了?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你想到的就是我想到的。”
“她也想到了。”
“是。”
“将我困在梦境里。”
沈崇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不开口。
“可是……”
林沅汐抬头看着他,胸口还是被衣裳紧紧遮着,“我们,怎么才算是做梦呢?我只是想睡一觉,在那能量状态里睡着。到底现在是做梦?还是醒着?”
“……”
“要换种故事写法了。”林沅汐决定了,当下决定的。
“什么?”写书人问。
林沅汐没有理会,脚步走近沈崇,手还是紧紧攥着胸前遮挡的衣裳,“让我来。”
沈崇感到了挑衅,笑了,手伸过去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的温热肢体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他双眼紧紧盯着她,身体红润,面色绯红,“你要吞了我?还是……让这个我,先吞了你?”
“我们融合不了的话,我只要破自己的执相,就能回去睡觉了。这些接连不断的梦,我随时可以退出。”
“你又这样决定!你逃避了!”
“破你的执?哪怕是在这里,我也知道谁都破不了谁的执,唯有自己能够自救。要是解决不了他人,那就解决自己,我解决自己怎么了?”
“那我呢!”
“……丢下吧。”
林沅汐偏开头,想要退开。
沈崇捏住了她的脸,低头狠狠吻了下去!他吻着突然就停了,挪开了头呼吸停在她的颈边,“你不怕我真的变成魔?”
“如果这是注定的,”林沅汐想了很多,思维是跳跃到更大的观察层去了,“那我有什么办法?”
自己决定自己的路,她只是选择破自己的执,独自回归。
哪怕是在这里。他们的约,是让写书人看到他们,观察到他们。而不是为了写书人,强行融合在一起。
他们本就分分合合,互相追逐。
沈崇感到失望,放开了她。
他退开了一步,冷眸看着她紧拽着挡住胸前的衣裳,“哪怕是在她的笔下,你也还是要这样选吗?”
“……”林沅汐不说话,不看他。
“你不要后悔。”沈崇走近她两步,她被逼得后退,见她害怕,又心软了。
他还是开口:“我扮演坏角,扮演你内心的执,比起好人更加得心应手。”
她害怕了,有些不好的回忆在刺激她,但是写书人想不起来。只是害怕,她就是写书人能量呈现的一面,所以到底谁是谁?
她一时有些恍惚,因为恐惧就会掉层。
沈崇低眸看着她胸前的衣裳,“早就看过了,别遮了。”
他不想就这样罢了,可皇后已经态度坚决,他也要重新规划扮演的路线了。
如果合一已经存在,如果从未分离,一切都是幻象。独自回去还是一起回去,都是幻象而已。
他的目的,作为陪演来说,永远都是让她找到自己。而作为自由意识者,他就只是想要将她困住在有的一面。
轮回不息。
等等?写书人犹豫。因为他自己不想消失?可是,可是他眼里的幻境,是自己的执啊?
他在执的,是怕消失?只是害怕自己消失,不是别人的决定什么的,别人左右不了他的消失。
林沅汐,就是某一面的写书人的能量,是执着回去?想要丢掉所有的执,欲?
在林沅汐这一面能量的眼里,沈崇变成了阻挡她离开幻境的执、欲。
在沈崇这一面能量的眼里,是自己在紧抓着执、欲?就是贪念实相,贪念幻境的体验?贪念某一种……或是多种,能够留住他的存在。
为什么?
一面要走,一面要留?
这就是写书人的关卡吗?
一面执重,欲重。一面非要放执,躲执,明明有欲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她真得好好观察了,也应该换个写法。
承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