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和邱拾穗所住的外滩高档小区不同,沈若茜居住的还是沪城老旧的楼梯房。
走在漆黑的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
她也不知道走到下一盏灯下迎接她的是什么。
邱拾穗欢喜地按响了沈若茜家的门铃,在门打开的那一个瞬间,邱拾穗用熟悉的方式叫了一声“茜茜”,但是显然对方的反应不是她期待的。
沈若茜看到她的脸很惊讶,她的招呼还没有打完,笑容还僵在脸上,邱拾穗就迎接了一声沉重的无情的闷响,而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门关掉扬起的风将她的刘海吹得凌乱四散。
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没想过这一种。
那确实是一张她熟悉的脸,那是她再要好不过的朋友。
她闪过很多画面,从高一军训谈天说地,在沪城陌生的巷子里走街串巷,当着陌生人的面莫名其妙的大笑。
再到现在,此时此刻,她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只留给了她黑暗下的一扇冰冷的门。
她的心很重很重地在快速下坠,想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
门再次被哐哐敲响,邱拾穗没有按门铃,而是将难过全部发泄在敲门的动作中。
沈若茜再次打开了门,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再来找我,我以为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绝交了。”
委屈、不甘与诧异。
“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豆大的泪珠就滚落在了门口的垫子上,“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沈若茜的心情更复杂了,其实她也在震惊对方还会来找自己这件事情,震惊之余,也想不通对方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语。
朋友?
她还承认我是朋友?
沈若茜的心一下子就像蔫了的气球,面对着泪眼朦胧的很多年好朋友,又有谁怎么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呢?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时,楼道里有人路过,感应灯如期亮起,她们都能感受到路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幸好,邱拾穗是背对站立的。
沈若西瞄了一眼不远处,扯了扯邱拾穗的衣袖,“进来再说。”
邱拾穗花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如实地阐述她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沈若西也听得很认真,她点了点表示了相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吗?”
“为什么?”
“因为刚刚开门的时候,你叫我的表情让我很恍惚,你一开口让我觉得过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跟我说,你不是那个和我绝交的你,我信。”
“所以,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绝交?”
邱拾穗对于这个新闻依旧如同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其实我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很无助,其实这十年,我们俩的联系也在不断减少,你有空的时候我也很忙,我有空的时候也根本联系不上你,可能长大之后就是这样吧。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前段时间你好像是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你好像意志很消沉,我问你事情的真相,你一直沉默,我们俩在一次电话中发生了争吵,我觉得我们俩都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立场不同,谈不上谁对谁错。这些让人不愉快的话我就不展开掰扯了,这种场景下讨论没有意义。”
“我那时挂了电话就在想,承认人都是会走散的真的是人生的必修课吧,即使是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
邱拾穗抱住了她依旧瘦弱坚硬的肩头,用尽难过的语气:“对不起。”
沈若茜拍了拍她的头微笑着安慰:“傻瓜,我相信就算是28岁的你等气消了依旧会来找我,就像现在这样。”
邱拾穗微笑地“嗯”了一声,随后,用双手揉了揉稍显疲态的眼睛。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还在楼下吗?”
话筒里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嗯。”
她听到这声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她的沈若茜,又对着话筒说:“辛苦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我要和茜茜睡。”
对方回了一个简单的“好。”
她挂完电话就开始迎接沈若茜审视的目光,“嗯?这不是你的助理吧,跟助理还用说明今晚和谁睡吗?”
邱拾穗抿着嘴,发出了尴尬的笑,“嘿嘿,你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敏感,一样聪慧。”
“你少来,给我老实交待。”
她没有办法只好讲实话:“是时青送我来的。”
“咱们班的时青?你们还有联系?我知道他和你爸妈关系不错,但我以为你们俩进圈之后都没有联系了,因为过去十年你都没跟我提过他。”
“对,就是那个时青,而且......而且......”她开始支支吾吾。
她不想隐瞒,就用极快的语速一口气说完,“而且我们还结婚了,是的,你没有听错,是在爸妈的撮合下稀里糊涂结婚的,我们也没有打算对外公布,麻烦你了茜茜,一定要帮我保密好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