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服地喟叹一声,紧接着方才那个送她前来的使女又敲响了她的屋门:“简姑娘,我给您送一套衣服来。”
“请进。”
那使女将一套新衣服放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这是妖主吩咐要给您的新衣服,您明日起身便可换上。那我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使女走了,简从宛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走到桌边。
她拿起这套衣服,被这华丽的衣衫惊艳得咋舌。
这衣服深紫色,通体流光,上面绘着一种独属于魔族的纹样,看起来尤为精美,乍见时简从宛觉得这这衣服美极了,可是越看越觉得这衣服莫名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
她将这身衣服折好放回了原处,重新回到那张软塌之上。或许是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她沾到枕头的那一瞬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也正因此,她入了一个梦,一个从未有过的春梦。
而春梦的对象,便是时章。
她梦见两人在一张塌上翻云覆雨,不知疲倦地纠缠,时章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身上,惹得她一阵又一阵战栗。
她环抱着时章的脖子,他额间的汗珠如同灼热蜡滴砸到她身上,烫得她的皮肤骤缩。
她口中断断续续唤着时章的名字,希望他停下,却又不希望他停下。
这样如梦似幻的感觉,让简从宛沉溺其中。
她盯着时章那张充满情欲的脸,望进他深邃的眼睛,莫名觉得悲伤。
他们是不可能真正在一起的,永远不能。
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时章俯下身用唇瓣拭掉,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阿宛可是太快乐了?”
简从宛别过眼,哽咽着说:“别怪我,我不想伤害你的。”
时章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将额头与简从宛相贴:“你说的什么话,无论阿宛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简从宛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她在心里说了很多句对不起,到后来,早已无暇去想别的,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彻底被时章带走,带到了她那被放大的无数倍的感官之上。
她嘴里像个幼兽一般不断发出嘤咛,身体像一块纸片一般被轻易地翻来覆去。
“时章,时章……”她嘴里不断唤着时章的名字。
旖旎的梦中,她极尽欢愉。
现实里,早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来唤她吃饭的使女敲了好几声门,声音由轻到重,直到彻底将简从宛从梦中唤醒。
敲门声还在持续,简从宛清醒的一瞬,好像溺过水一般大口呼吸起来,她听着门外使女的声音,竟有些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直到使女再次唤她用膳,她发懵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回答:“好,你进来吧。”
得了准允的使女推门而入,托盘中装着热腾腾的食物。
“妖主特意吩咐为您准备了人间的吃食,还请慢用。”
扑鼻的饭菜香气涌进简从宛的鼻腔里,她那许多天没能好好吃一段的肚子咕咕开始叫起来。
她坐到了桌边,看使女不疾不徐地给她布菜,整个人都快着急死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跟使女说:“你先下去吧,一炷香后来收走便是。”
使女闻言离开,没了旁人在侧,简从宛便毫不顾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过多久,这一桌子的饭菜便被她一扫而光。
她拍了拍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过了饱饭,简从宛又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个旖旎的梦,那梦简直真实得不像话,即便只是想想,也让简从宛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她用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起那些有的没的心思。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完全入戏,对于时章的关心再也不是虚情假意。
吃完晚饭,她在屋子里走着消了消食,天刚擦黑便洗漱睡下,往生镜被她压在枕头底下,令她得以安然入睡。
魔界没有黑夜白昼,简从宛无从得知何时该起床。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昨日那个使女唤醒的,她害怕浊青久等,动作麻利地收拾完穿上了昨日送来的那套新衣裳。
这套衣服不知是被什么熏香熏过,飘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她深深吸了一口,心情莫名愉悦。
桌子上还放着一根钗子,简从宛将一头长发用钗子挽起,露出纤长洁白的脖颈。
她走出屋门时,浊青正在院中亭子里喝着果酒,见她样子,浊青轻勾嘴角:“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