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晏准合上,他稍一挥手,宿在另一头的阿南身边便被设下了结界。
简从宛动不了,晏准将其稳稳抱起放到了榻上。
他盯着她,自顾自说着话:“从宛,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用你换回我父亲,他被关在牢狱里,必定是生不如死……”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晏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哥,开门!”
门被晏准从里面打开,晏酒进来后又被关上。
见到躺在床上好好的简从宛,晏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个大跨步走上前,抬手就对着简从宛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疼,火辣辣的疼。简从宛不能行动,只能生生受下晏酒打的这一巴掌。
坐在简从宛旁边的晏准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钳住晏酒还想落下去的巴掌,斥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晏酒不服气地瞪着晏准,提高音量同自己的哥哥争吵了起来:“时章灭了我们宗门,而这个女人是时章的身边人。晏准,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一点!”
晏准疼惜得抚了下简从宛已经肿起的脸,不顾身后妹妹的歇斯底里:“那是时章做的,与她没有关系。”
他说着,将简从宛扛在了肩上,准备朝外走。
晏酒疾步跟在其身后,那双瞪着简从宛的眼睛里不断往外冒着火星子。
简从宛此时虽然不能说话,却也是怒火中烧,对于这晏氏兄妹莫名感到火大。
可令她不解的是,都那么大的动静了,怎么没一个人发现,在见到楼下大厅仰面躺着的值夜伙计时,她顿时明白了,是这两兄妹的手笔,施法让这个客栈所有人都陷入了无法轻易醒来的梦中。
才将走出客栈,简从宛便听到一阵阵的狼嚎,她定眼一看,这条街道上少说站了几十个人,不,不是人,是妖!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如同绿宝石般的光芒。
“不好,是时章身边的狼妖!”
晏准意识到不妙,施术想要带着简从宛与晏酒遁逃,谁知道狼妖快他一步,抢先用利爪抓住了站在一旁的晏酒。
“晏准,我们殿下大发慈悲放你兄妹二人一马,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是吗?”大苍尖利的爪子掐住晏酒的脖子,立马将那完好无损的脖颈掐出几个血洞。
看见大苍,简从宛感动得眼泪都快落了下来,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这狼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了,她只想让大苍赶紧把她给救回去。”
见到妹妹脖子上的血,晏准手中一松,差点儿没让简从宛的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大苍也吓一跳,见到晏准稳住简从宛后,又将晏酒抓得更紧了些。
正在两方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之际,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时章踏云而来,衣摆随着他的落下而飘起。若忽略他那骇人不已的眼神,倒是能称得上是一副颇具观赏性的出场。
“把她还回来!”时章站在晏准面前,从喉咙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
晏准后退一步,将简从宛揽得更紧。
“晏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数三个数,把简从宛给我放开。”时章握住晦朔的指节正在嘎嘎作响,“三、二、一!”
“好,那你让我和晏酒安全离开!”晏准在倒数的最后提出了他的条件。
时章嗤笑一声,盯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晏准:“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是的,晏准自知确实没有资格。在仙界同辈里,他晏准算是佼佼者,可这一次姑射山一战,他竟是发现自己连与时章交手的资格都没有,连他的父亲,也成了其手下败将。时章的功力,早已远超于他……
他输得彻彻底底,一切都输给了面前的男人。
晏准松开了环住简从宛的手,将其交还给了时章。在时章接过简从宛的那一瞬,便解开了施在她身上的术法。
像是突然入了水的鱼,被解开术法的简从宛大口大口呼吸起来,缓了好一阵儿才站直了身子。
晏准立马被几个跑上前来的狼妖压跪在了地上,面色惨白。而晏酒依旧被钳制在大苍手中,双眼涌出了泪。
“阿宛,你怎么样?”时章搀着她,恨不得让自己替她难受,与此同时,他也借着皎白月色看清了左脸上的掌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的晦朔便指向了晏准。
简从宛皱眉看着,抬起右手搭在时章的小臂上,暗暗用力让时章放下了指着晏准的晦朔,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随后将时章揽住自己腰肢的手给挪开,转身走到晏酒面前,毫不犹豫地还回了方才其打自己的一巴掌。
晏酒被吓傻了,连带着大苍瞪大了双眼。
简从宛却跟个没事儿一样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晏酒说:“咱们扯平了。”
“简从宛——”晏酒几乎尖叫般叫着简从宛的名字。
简从宛轻哼一声,微微昂起下颚,那般灵动的表情,让时章无法不喜欢。
他的阿宛,当真是个顶顶有趣而又聪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