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没见过腥风血雨?他倒想看看,是多大的势力能搅得济国不得安宁。
闻言,沈震也不再犹豫,只说出了两个名字,便让方少骞眉头紧紧蹙起,一言不发。
沈震见他这般,似是意料之中:“你看,方大人,即便知晓,也改变不了分毫,以他的势力,就算拿不到京城布防图,可边疆布防图早已落入手中。”
这话叫方少骞眉头拧的更紧:“边疆布防图可送出去了?”
沈震摇摇头:“应是还没有。”
……
而另一边的相子席已然带人将女院围了起来,借着女院强抢女子,无故监禁的罪名,将女院翻了个底朝天,终在后院找到了赈银。
曹长史对此事也供认不讳,连带着女院所有掌事一并下狱。
花娘被带走时,相微满没看她,而是偏过头看向一边,似在逃避。
可待花娘走过去,相微满还是忍不住向那边望去,她默了片刻,问道:“三皇兄,那些掌事……会被判重刑么?”
相子席斟酌着看了相微满一眼,深知这些掌事难逃重刑,却也有些不忍直言,只道:“杖刑或徒刑吧,死刑应该……不至于。”
其实哪里是不至于?他说的杖刑是杖一百,徒刑是徒刑几十年,不四也会生不如死,这么说不过是宽慰相微满罢了。
相微满淡淡应了声:“嗯。”
她知道的,难逃一死。
正巧方少骞赶来,相子席连忙转移了话题:“如何?”
方少骞面色如常:“有些复杂,回去再说。”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出神的相微满,又转向被押走的女院掌事,心中了然。
他嘴角噙着笑,轻轻拍了拍相微满头顶,语调扬了扬:“走,带你去裁缝铺做几身衣裳。”
相微满心中有些闷,摇摇头:“不去了。”
她本该恨花娘的,如今她明知花娘害了不少人,可那时花娘曾护着她……是实打实的。
爱恨交织混在一团,她捋不清,想不懂。
闻言,相子席一把挤开方少骞,带着几分警惕看他:“姩姩的衣裳还用你带她去裁做?自然是我这个当皇兄的带她去!”
这可真是显着他了!想用几件衣服就将相微满骗走?不可能!
相微满正想拒绝,却被相子席一把拉走:“走走走!皇兄带你去,无需他人。”
相微满:“诶?!”
方少骞跟了上去:“走吧,一起。”
廉郡悬崖边……
简封腰上已系紧麻绳,而另一端牢牢绑于古树,还有三五个侍卫紧紧拉着。
陆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腰间的绳子:“不会松么?”
只系成这样若是松了怎么办?
陆宿摆摆手,颇为自信的拍拍胸脯:“不会,放心吧,我自小就在山寨里做这事儿,熟练的很。”
说着他就就着悬崖边缓缓下去,虽身上有绳子绑着,但他下的每一步还是踩的十分谨慎。
半刻钟后,他总算是看到了那处洞沿,距离悬崖边还是尚有一段距离的。
越接近那处,他越是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怕那里的人不是随禾。
直到他落到洞沿处,踩上地面,终于得以看清洞内景象。
简封愣了愣,看着洞沿口已经被烧的辨不出是何东西的一摊黑色灰烬,还在隐隐冒着烟,而里面,是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子。
看清那张脸时,简封总算长长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像是他自己的劫后余生。
好在,是随禾。
看见那身影的那一刻,简封的鼻子已然有些酸涩,眼眶泛红,他大步朝着随禾走过去。
洞里很黑,随禾看见简封的身影时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后辨认出那张脸,那个身影逆着天光朝她走来,心中的委屈霎时间涌了上来,泪珠汪汪滚落,她站起身大步朝着简封飞扑过去。
“简封!”
随禾紧紧抱住面前人的脖颈,哭的泪眼婆娑:“简封,这里好黑好冷,我还以为我要被冻死了,我还以为我要被困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