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骞嘴角含笑,温声道:“若想好了,我可以帮你找工匠做出来。“
相微满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脆生生地应道:“好!”
相微满到了门口的脚步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又回去,重新在方少骞身边坐下:“方大人,我们之后去哪儿啊?你不会……要给我送去滨州罢?”
她心中有些忐忑,如今失忆,更不愿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心中总是不踏实。
方少骞看向她,问道:“你不想去么?”
相微满摇摇头:“不想。”
见状,方少骞朝她笑笑,眼底的宠溺似是要溢出来:“那便不去。”
“啊?”
相微满没想到方少骞竟会这般轻易回答,毕竟那可是太后懿旨。
她有些犹豫:“这……真的可以么?”
这不算抗旨么?
方少骞见她这副模样,低低笑了声:“当然可以,我白日里说了,你是公主,你最大。”
闻言,相微满脸上笑意更甚,眼睛弯弯的看向方少骞,目光真诚:“方大人,你真好。”说着她又站起身,“那我先回去再想想。”
相微满刚步出房门便迎面便撞上了相子席,二人皆是一愣,还是相微满率先回神:“三皇兄,你来找方大人么?”
相子席愣愣点头:“啊……是。”
相微满应了声,径直离开了,只留相子席愣在原地。
他疾步走过去:“姩姩大半夜来你这儿做什么?”
方少骞淡定的瞧他一眼:“一些小事,你呢?来找我也有事?”
相子席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嗯,我来是想问你,是一起将姩姩和随禾送去滨州,还是咱们回去,让陆宿护送她们?”
只是相微满如今失忆,他还有些不放心。
“一起回去。”
闻言,相子席看向他瞪了瞪眼:“一起回去?回哪儿?京城?!她们此次去滨州,这可是太后懿旨。”
方少骞当她们是自己逃出来的,想回就回?
闻言,方少骞淡定的点头应道:“嗯,我已然修书太后商议此事,况且发生意外,微满失忆,怎能再让她远赴滨州?”
他本想的是修书太后,将相微满一同带回京,让陆宿他们将随禾送去滨州,毕竟想来太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随禾送去滨州避免和亲,但不知为何还带上了相微满。
但今日看来,相微满只记得随禾,随禾待她的态度也与从前截然不同,想来这一趟二人关系有所缓和,他便也问了随禾,随禾的意思是要与相微满同行。
虽说有些麻烦,但随禾在相微满身边,说不准也能让相微满恢复记忆,方少骞便也不觉麻烦。
相子席略微有些不赞同的蹙了蹙眉:“可你知道,太后将长公主送到滨州究竟是因为什么。”
方少骞自然知道,他点点头:“嗯,知道,与北苍和亲之事我会解决。”
他也在信中与太后表明,北苍之事他有办法,必然保证长公主不会远嫁北苍,想来太后也没理由拒绝。
相子席深深看他一眼,他自知方少骞向来是有主意的人,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那咱们还得在这儿停留些时日,我尽量帮你,让严惜君和姩姩保持距离。”
如今相微满失忆,也就是说从前的情谊全都随风散了,现下从头开始,她喜欢上谁都有可能,毕竟严惜君任谁瞧了都是个不错的人。
闻言,方少骞研磨的手一顿,他并未抬眸,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不用了,旁人待她好些,总归是幸事。”
相子席看着方少骞如此淡然的模样,心中都替他急:“方少骞,你知不知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若姩姩与严惜君日久生情,你可就没机会了!”
方少骞轻轻放下手中的墨条,动作缓慢,似是在斟酌着什么,他缓缓抬眸:“她总该去外面多瞧瞧,多见见,从前是她囿于宫中,所见之人寥寥,情感依赖自是难免,可天高海阔,她理应多选选,选出个真正倾心,待她最好的才是。”
日久生情的道理他怎会不懂?从前他与相微满不就是如此?但那时只是局限于一方小小天地,可山外有山,那待她开阔眼界后,又会如何?
若就这般草率与她定了终身,日后相微满若遇到了个同样待她很好的人,她会后悔么?会后悔嫁他么?会不会觉得……那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