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骞微微一愣,旋即实在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好,对不起。”说着他又凑得更近了些,低语裹着灼热气息扑在她耳畔,“你可以更蛮横些,驯猛兽,就得比他更凶残。”
闻言,相微满稍稍退开了些,笑着挑了挑眉,可耳尖却不易察觉的更红了,她忽然翻转手腕,轻轻抚上方少骞的脸:“那,我说什么猛兽都会听话照做么?”
看,相微满就知道,方少骞内心其实和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他将自己比作猛兽,而非温顺的马,这便意味着,他只会比相微满想的更老谋深算。
方少骞眼眸暗了暗,他偏头吻了吻相微满的掌心,唇瓣触及生命线时带起战栗的酥麻:“也得小心,别被猛兽反扑一口。”
相微满看着他的动作,眼睫颤了颤,忽的想起之前方少骞在北苍时,用这张薄唇轻描淡写地说要将全部身家予她时的神情,而此刻,他眼底暗潮汹涌,分明是守株待兔的猛虎在等猎物自投罗网。
“不是说把所有钱都给我么?钱呢?”
方少骞若不记得,她可记得清楚。
闻言,方少骞笑着松开了她,略微直起身将腰间的钱袋解下,又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一股脑全部放在相微满旁边的桌上,紧接着又凑了过来:“身上带的就这么多,回去就把所有身家都交给你。”
不就是钱,对方少骞而言,钱这种东西算不得什么,若相微满喜欢,他可以将全部身家都给她,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相微满看着那一堆银钱眼睛亮了亮:“真全给我?”
她还当真好奇堂堂枢密使究竟有多少家产,到底是方少骞的钱更多,还是随禾的钱更多?
方少骞无奈般轻轻一笑:“嗯……”尾音化作唇齿厮磨,大手虎口处卡住相微满的下颌,力道轻柔,迫使她将头抬起来,迎接他的吻。
相微满呼吸一滞,她的脸一下烫了起来,挣扎着推了推方少骞,却被方少骞的掌心牢牢覆住,将她的手紧紧按在他的胸膛。
方少骞有些不舍的慢慢退开,眼神眷恋的垂眼看着她:“感受到了么?这里,因为你跳的很快。”
相微满感受到了,隔着衣服,玄色暗纹下蓬勃的心跳竟比檐角铁马还要急促几分,似是在竭力向她证明:心脏的主人很爱她。
她顶不住方少骞炙热的目光,向后退了退,不自然的别过脸:“我还没跟你算完账……”
可她退后,方少骞便追上去,丝毫不留给她喘息的余地,他的唇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嗓音低沉:“往后的日子还长,慢慢算罢,若日后你看我不顺眼,便来找我算这些账,也有理由不是?”
他缓缓直起身,轻轻捏了捏相微满通红的耳尖,笑道:“而且……驯猛兽要循序渐进,总要给些奖励,驯兽师可不能这般吝啬。”他的尾音淹没在衣料摩挲的细响里……
相微满本想推开他,可身体下意识的后仰却让方少骞钻了空子,将人揽得更紧,在白皙的脖颈处留下醒目的痕迹。
方少骞垂眸看着相微满脖颈处的红痕,眸色骤深,但还是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她。
相微满抬头对上方少骞眸中毫不避讳的侵略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处在下风,这哪里是驯兽师和猛兽?这分明是猛兽在一点点诱哄,逼近他的猎物,将她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这可不是相微满想要的。
她抬起双臂环住方少骞的脖颈,在他颊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奖励给多了,猛兽就更贪心了,当心猛兽噬主。”
相微满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她明白方少骞的侵略,却默认了他的行为,甚至……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或者,是方少骞影响了她。
一旁的烛台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炙热的气氛让两人都面红耳赤,可好似谁都不愿先服输。
方少骞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指腹碾过她唇角的胭脂,忽地低笑出声:“驯兽师这般慷慨……”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因为压抑着欲望而低沉许多,“倒叫人舍不得反扑了。”
半晌,他轻笑一声,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好,你是驯兽师,听你的。”
驯兽的方式有许多种,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便是让猛兽产生情感羁绊,如此,无论多凶狠的猛兽,都会听话服从。在这方面,相微满无疑很厉害。
方少骞倏地起身,见他起身准备走,相微满下意识问道:“要回去了?”
刚问出口她就有些懊悔自己多嘴了。
闻言,方少骞脚步一顿,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