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停风避开他的招式,狡黠的说道:“话说的可真难听,不论怎么说,他也算叫过我一声师傅,学了我的招。”
话落,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对温律露出个得意的笑脸来。
此话一出,温律更加愤恨,双眼都显出血丝来,当即便怒喝一声,愈加用力地出剑,招招凌厉,不似平日使剑柔刚结合。
“妖道!”
可林停风何许人也,他多出的那几十年阅历又不是拿去喂狗的,温律固然天分过人,却哪里打得过他,再加上眼前宛如残败木偶的陈古楠。温律心浮气躁,又被他迎面而来的招式打的节节败退,好容易攻上前去,眼见就要刺入他心口,可此时,竟是手掌绵软,使不出一点力了。
“什么时候?”
事到如今,温律哪还能不知道他动了手脚,一口沾了黑气的鲜血喷出,林停风一挑眉,慌忙躲开,末了,还要笑着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呢,比较惜才,只不过封了你的气海和筋骨,没事儿的。”
林停风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太冲动了。”
温律心下骇然,正要抬头,可他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便将温律推下水去,眼见就要命丧于此。
忽得,领子被人一把揪住,脸色铁青的安裳鲤不知何时出现,竟是忘了观主先前的嘱托和情报官的生存之道,一剑便挥了过去。
“天行观也是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能肖想的?!”
安裳鲤自然年纪轻,可数十年来习得的轻功不是开玩笑的。天行观那样高手云集的地方都鲜少有人能追得上他,林停风亦是不能,不过虽如此,他却仍护着自己,竟是一点伤都没受。
“温律。”
正此时,一双冰凉的,布满伤痕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是陈古楠,他悄悄地爬了过来,脸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还依旧颤抖着,小声同他讲话。
“温律…别信他……”
“什么?”
温律不解,低声开口,却被他拽着手腕,拖到一旁,隔了几息,才听到陈古楠极力平复下的声调。
“是幻术。”
什么幻术?
温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古楠手中一团紫气凝结,一把攻了上去。林停风一个不察,猛地被击中,一个踉跄,险些掉下水去,却也因为这一下实实在在发了狠。一脚便踹中了安裳鲤,巨大的水花声起,随后,陈古楠便被揪中衣领,猝不及防被甩了一个巴掌,半边脸登时高高肿起。
“靠!反了你了。”
温律瞳孔地震,心疼的看着陈古楠,他的脑海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冲上去与林停风拼了,哪怕争个鱼死网破,就算是要和陈古楠死在一块他也认了。
但脑海里灵光一闪,此时,温律才明白了那句“是幻术”是什么意思,气海里的内力翻涌,原来气海被封全是幻术。
“抓住。
温律几步上前拽起挣扎的安裳鲤,正要继续上前时,却猛地瞧见安裳鲤手腕翻转,露出装了水的小瓶子,这才停下脚步,转而跟安裳鲤向着门口飞身退下。
“老匹夫,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脑子,也敢肖想天行观,你等着吧。”
安裳鲤啐了他一口,转头便走。林停风刚刚给陈古楠渡了内力,又战了许久,自然没心思追下去。温律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安裳鲤,却还是放心不下,悄悄回了头,只一眼,便看见了正在望他的陈古楠。
陈古楠正看着他笑。
刚刚他想带陈古楠一起走,可他只是挣脱出了他的手摇摇头,让他放心,温律也无妨。他让他叫自己师哥,却让他落得如此地步,实在是于心有愧。
一双猫儿似的双眼里仍有泪痕,高高肿起的颊侧隐隐见了血,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紧紧闭了眼,又是摇了摇头。
温律眼底一湿,仍要抬头看向他时,忽得,咔哒一声。
石门关上,隔开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