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砌低斥,毫不留情抬起恨天高踹他。
还三喜,生怕沐二小姐不怀疑!
不过她似乎高估了沐二小姐,后者只是一脸艳羡地看着他们夫妻俩,眼里闪出恋爱脑的光芒。
这光芒带着刺,恨不能戳死她家许哥哥周围的所有异性。
侯玉砌叹了口气,似可惜似羡慕:“封晴再得许总青眼,被许总护在视线范围内的还不是你?可惜你不方便把用餐时的内景公开,不然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舞到你面前,自取其辱!”
沐依依眨眨眼,目光多了些别的东西。
嘴上却平和淡然:“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没必要。省得许哥哥又要说我小气,不知道要拿什么来哄。”
侯玉砌在丈夫要哕出声前捂住他的嘴,“是我狭隘了,依依这般通透懂事,难怪深为许总所喜咯!”
沐依依这下彻底开怀了,忙催着侯玉砌进去,斜了眼还呆愣在原地的某女配,还不忘含沙射影,懂事地劝她不要为不值当的下流人士生气。
侯总是场面人,也听劝,在千金巴巴儿地上前想请求什么时,只将从管家手中接过来的面具往她脸上一甩。“千小姐还是将脸挡起来吧,这样吃饭时你夹菜别人才不会转桌。”
千金望着侯大小姐骄矜倨傲的背影,晃晃手上的狐狸面具,神色恍惚,梦回少年时。
大家的记性都比她好,向芳心能完美画出当年她戴着狐狸面具跳舞的场景,侯玉砌能精准复刻那只面具的细节。
这样是不是也说明,彼时的记忆对她来说苦乐掺半,对她们却是无比美好。
也行,青春半晦涩,聊以慰美人。
千金自我安慰着,抬手揉揉被面具上的钻石闪花的眼。
骨节分明的男人手掌托着折叠整齐的手帕伸到她面前,散发着淡淡的皂香。
千金吸吸鼻子,拧着眉后退两步。
长年奔波在一线、天天紧急得跟打仗似的刑警,竟然都比她精致。
还是她看起来很爱收集男士手帕?
想谁来谁。
千金看着阔步迈近的韩濯尘,朝他扬起笑脸:“韩总果然热心,知道凌先生迷路了,特意替司总来接贵客。”
司寄意,侯玉砌的豪门赘婿,韩濯尘的好兄弟。
那人在老婆面前是猫,背着老婆就是大猫。
侯玉砌不便处理的烦心事,他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甭管是解决问题还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总归不会让老婆再闹心。
作为山海太子爷,当年他能在万家危机四伏时装疯卖傻地硬是成功入赘,韩濯尘功不可没。
侯家与沐家的合作另有说法,但侯司韩三家的合作却是隐秘而持久的。于公于私,韩濯尘都算得上侯司家自己人。
千金这么说,主要是提醒他,晚宴时不要多管自己。最好像侯玉砌那样对她嫌弃而远之,方便她见机行事。
韩濯尘比她早一天抵达山海,却直到今晚才见着她,千言万语汇成眼中的思念,呼之欲出。
接收到千金暗戳戳递来的眼色,韩濯尘虽不情愿,倒也配合,朝凌清涧斜出手臂,给他指路。
凌清涧视线掠过他肩头,直直落在千金脸上。“那我明天联系你。”
千金不语,只后退几步,戴上面具,微微侧脸,视线上移。
侯宅二楼休息室的硕大落地玻璃窗旁,那道矮胖的身影已然驻足多时,似乎对她这边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连饮数杯特制饮品、面色泛红、鼠眼冒贼光的猥琐模样,更像是对她的小妈装扮、倔强小白花人设感兴趣。
不枉她当众挨沐依依好一顿羞辱。
后续也必须要顺利,势必让她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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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内场,男女宾客都戴着面具,或坐或立,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暗香浮动。气氛美好又暧昧,让人秒回容易怦然心动的十七八岁。
这个侯玉砌,自己只是摆出交际花的姿态,想伺机接近沐流源,她也不用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把宴会变成集体相亲会吧?
万一这位的未婚夫瞧上那位的女朋友,她俩罪过就大了。
灯光暗下,独留舞台一束,追随着如蝴蝶般轻盈跃入的红衣舞者。
身姿灵动,气质明快,坠在裙摆上的铃铛牵动着观众的心神。
即使戴着面具,也能在清冷神秘之外流露出独属于青春少女的伶俐气息。
果然是最美好的十八岁啊!
“她这身打扮,好像把你那天广告里的裙子和今晚的面具揉在一起了。”
凌清涧兀然发声,惊得千金手一抖,气泡水就要泼到他脸上。
他反应迅捷,稳稳地替她扶正杯子,神色淡然。
千金撇撇嘴,淡定地喝了口饮品。“跳得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