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敲定每日只售卖十罐,先到先得,价格定为100个铜板,与先前胭脂价格相同。售卖这一块林怀姜不是很担心,京城的姑娘们想要同款,那就直接丢在外祖父的铺子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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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墨色无边。
雷声不知何时能停,雨点落在街道屋檐,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雨已经下了多时,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只有三两人撑伞行走着。
水仙撑伞从酒楼走出。
今日的她不似往日在仙月楼那般浓妆艳抹,仅穿了一件素色衣裙,长发用木簪轻轻挽起,半点脂粉未沾,金银玉饰未戴。
抬头望去,街上灯火通明,大约是下雨的缘故,街上店铺中的人格外多。
雨滴滴落在伞面上,顺着伞沿滴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燕郎,你究竟在何处?
自从水仙赎身之后,得知扶燕失踪的消息,便开始沿着京城周围的郡县寻找扶燕的踪迹,这已经她来过的是第三个了。
听说这红月镇,镇正中有一处月老庙极为灵验,故而扬名大雍。
望月老大人能够保佑我,快快找到燕郎。
月老庙虽小,但香火旺盛,未进庙中便以闻见浓厚的香火气。
水仙来时,月老门前,空无一人。
水仙疑惑,她见过一些寺庙,即使夜晚,也会有许多香客,可这竟空无一人。
心存疑惑,缓缓步入。一下又一下的白光,一下又一下的照亮寺庙。
趁着白光,她瞧见了庙中月老的神像。他头戴古老斗笠,手杵缠着红色丝线的拐杖,身着飘逸红色长袍,白发飘飘,面容和蔼,眼含微笑,慈眉善目。
除了月老,这里还有一人。
此人趴卧倒在地面,背部朝上,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袍脏乱,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丝赤色,像极了一个乞丐。
她悄悄靠近,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答案。
用力将人翻开,男人脸上遍布着不知何时结痂的疤痕,灰扑扑的赤色衣衫上是凝固的血迹。眼前这人,面容邋遢,衣裙脏的甚至无法辨别颜色,任谁都不能想到,这人是风神俊朗的和亲王。
水仙嘴巴微张,面上先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终了感,继而是泪眼婆娑的委屈。她趴下,双手环绕扶燕的脖子,抱住对方,低头大哭。
“你怎么,你不是王爷吗,怎么会这样。...”
旭日东升,晨光照破一切黑暗,扫除一切阴霾。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扶燕睁开双眼,迎上的是水仙激动而又期待的眼神。
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她试探性地喊着对方的名字,“燕郎?”
扶燕眼里满是恐惧和陌生,他看见不熟悉的地方和不熟悉的人,迅速从床上爬起,用力将离自己很近的水仙推开,光脚下地,步履蹒跚向外跑去,嘴里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语言。
扶燕这一推使出了全力,水仙本无法抵抗被推倒在地,后背撞击地面,闷声痛呼,来不及缓解,她赶紧撑地而起,扶腰追赶扶燕。
“王爷。”
扶燕推门而出,撞在赶来的温执玉的怀中,温执玉拦腰将其扛在肩上,走进屋去,用绳子将扶燕双脚、双手捆起,扔在床榻之上。
瞧见温执玉动作,水仙欲言又止。
“无妨,我小时候也被皇叔这么捆过。想不到皇叔他还有今日啊。”温执玉侧身看去,语气调侃中带着惋惜。
小时候一直带着自己玩闹的皇叔,丰神俊朗,想不到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随行的人还有胡太医,温执玉专门将人请来。
“王爷,和亲王这头部受到了伤害约莫是得了疯病。”
“可有什么办法医治?”
胡太医遗憾,“赎老夫医术浅薄,爱莫能助,我只能给和亲王开一些治疗外伤的汤药。王爷可去找一些隐世高人,老夫听说有一些江湖术士专门研究头部,或可有一线希望。”
温执玉也不再强求,胡太医的医术在整个皇都无人能及。“和亲王受伤的事情,还劳烦胡太医保密。”
“这……”这毕竟是陛下的弟弟,亲王的身份地位如此。
“父皇那边,我自会同他讲明白。”
“群青,带着胡太医去抓药。”
水仙眼眶早已蓄满泪花,千辛万苦找到了人,造化弄人。
“眼下情况,有人要谋杀皇叔,现在暴露他已经被找到的消息不妥。我在这红月镇买下一处宅子,不知水仙姑娘……”
水仙打断道:“我愿意照顾王爷,不离不弃。”
“我会派侍卫保护你们二人,劳烦水仙姑娘了。”
皇叔待人温和,为人正直,距自己所知并没有同什么人有很深的怨仇,那究竟会是何人。
“月白,你去查查和王府中众人最近有什么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