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语。
那时监控里的画面足够让他失语。
莫忱慢慢躺回去,情绪重新稳定。
“让路哲帮我,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害怕我再做出什么违背天理人伦的事情?”他神色淡淡,忽然想起模糊记忆中路哲焦急的面容,声音不自觉柔和,“都说对着对亲近的人说出来的话最刺人,管家,别让我做到那一步。”
“我又不是得了病的疯狗,路哲更不是狗链子,别再担心了。”
管家轻轻叹口气,转而开始告诉他这次身体的情况。
“腺体本来就不稳定,按理说在恢复易感期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发泄出来,而你总是使用抑制剂,造成信息素不正常流逝,副作用也就出现了,一方面是久而久之产生了一定的抗性,普通抑制剂对你的作用逐渐削弱,另一方面,信息素的浓度会一次比一次高,和Omega的正常结合对你来说不是选择题了,必须用这种渠道逐渐摆脱抑制剂,否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莫忱:“路哲什么时候走的?”
“……”管家看到他闭上眼睛,“前天下午。”
莫忱没再说话。
管家问他饿不饿,也没能得到回应。
易感期的情绪起伏,本身就十分奇怪,管家看了一眼桌上的保温壶,只觉得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那几根黑发要变白了。
护士说出结果的时候路哲也在旁边,后者脸上的惊讶不是作伪,但或许也只是朋友的程度而已。
可是莫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自己心中那道“可以靠近路哲”的标准线?
……
“阿嚏——”
路哲及时用一张卫生纸捂住口鼻,才没有让原本低声调的对话音量突然拔高。
“……怎么了?”手机另一边的孟文朗停下话头,“你病了?”
“没,碰巧而已,可能是回来早了,家里人在想我,”路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略过这个小插曲,“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孟文朗放下追问的心思,继续说:“赵端方刚才说莫忱之前和他爸去过一个私人会所,据说本来就是一个小生意,但是莫汇云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想带着莫忱学习学习,亲自过去了,没成想有人胆子大到在那里……唔,你知道有些不干净的地方会售卖信息素吧?”
路哲:“……怎么售卖?”
“这个也是赵端方跟我说的,有些迫不得已或者有些特殊癖好的omega和alpha会把信息素抽取出来卖掉,”孟文朗那边传来鼠标点击的声音,应该是在翻找什么资料,“国家当然是不允许售卖的,但总有些肮脏作坊干这个,为的就是信息素和发.情期的关联性。”
路哲沉默,想起出站后随手打的那辆出租车上司机的闲谈。
“是莫先生中招了?”他问。
“准确来说出席的人都中招了,只不过侥幸的只有那几个。”
手机叮咚作响,路哲看到是孟文朗发来的照片。
他点开,入目就是莫忱模糊不清的侧影和不断流血的手臂。
周围的护士和警察来来往往,身影同样模糊,莫忱掺杂其中,本来应该说一声和谐,但路哲看了片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年份是……我们大三的时候?你有印象吗?”
孟文朗当然不会有。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你这次回去碰到莫忱了?”
路哲轻笑:“搭了个顺风车而已,听司机说起来,就想问问——对了,替我谢谢赵先生吧,麻烦他了。”
“我说我找的,你谢什么。”
他语气调侃,路哲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