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尘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在我看来,跟我有关的事已经结束了。”
阿岁轻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你不是在找东西吗?找到没有?”
李观尘手指微微一顿,随后轻轻捻起一片草叶,淡然道:“或许找不到了,但我该做的已经做了。把你救出来,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阿岁目光微动,轻叹了一声,似是对李观尘的冷漠感到意外:“你对自己的命,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她停顿了一瞬,眸光微冷,“你对自己的命这么不看重啊,这个村子你不救了吗?即使阿诺现在大不如前,那以后呢?还有那食人呢?往后还是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李观尘轻笑了一声,语气依旧淡漠,却透着几分讥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将草药随手一抛,落在木桌上,溅起些许枯叶的粉末,“这个村子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不是什么圣人。若它注定灭亡,那便是顺其自然罢了。”她侧头看向阿岁,眉眼微挑,“倒是你,既然在意,为什么不自己救?”
她心中有些疑惑,阿岁明明之前也并不想管村子里的事,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阿岁的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眸光深沉:“倘若……我要你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呢?作为交换,你救村子如何?”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李观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阿岁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什么端倪。这女人,总是藏着太多秘密,实在是琢磨不透。而且,她说的这些大概率是真的。
“你不愿出手,非要拉我下水?”李观尘冷笑。
阿岁无奈地摊了摊手,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漠:“我的身份不合适。你以为村里的人会听信一个消失了两年的孤儿?他们宁愿信阿诺,也不会听我的。”
李观尘沉默片刻,随即似笑非笑地道:“之前你不是还说他们咎由自取?怎么现在突然就有善心了?”
阿岁哑然,随即苦笑,伸手揉了揉额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这女娃子,当真是油盐不进啊。”
李观尘没有理会她的感叹,目光微微一敛,将桌上的草药理了理,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深意:“不过……倘若阿诺还不死心,那这事儿,我或许就得管上一管了。”
阿岁眸光微动,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你觉得阿诺还会再来找你?”
李观尘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被夜色笼罩的村庄。夜雾弥漫,模糊了村中昏黄的灯火,也映衬得整个地方透着几分阴森诡谲。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浮现一抹冷意:“她现在应该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她低头看向阿岁,目光锐利如刀,“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她手上还有那东西。”
屋外的风猛地灌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投下一道道扭曲的影子。阿岁神情微凝,缓缓点头:“那玩意儿,确实最适合偷袭。”
夜幕沉沉,屋外的风吹得窗纸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村子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死寂可怖。李观尘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眠。
忽然,窗户缝隙间,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缓缓爬入屋内。那东西不过指节大小,身形细长,犹如一截扭曲的枯枝,八条细足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挪动着。它缓缓朝床沿靠近,偶尔停顿片刻,似是在感应四周的气息,随即迅速贴地滑行,如同鬼魅般逼近李观尘的枕边。
可就在它即将爬上床榻的瞬间,枕边的一点猩红猛然跃起,化作一道疾影扑向那细小的蛊虫!黑影瞬间挣扎起来,发出极其细微的“嘶嘶”声,但片刻之后,便被那红色的蛊虫一口吞入腹中,连残渣都未曾留下。原本暗沉的红色此时更鲜艳了几分。
“果然来了啊。”李观尘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她伸手轻轻抚过那只通体泛红的蛊虫,低声喃喃:“看来阿诺是真的急了……”
与此同时,村头的一间昏暗屋舍中,阿诺脸色阴沉地坐在床边,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的黑暗。她等了许久,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按理说,那只蛊虫此刻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可屋内一片寂静,连丝毫气息都未曾感应到。
“怎么回事……”她咬紧牙关,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那蛊虫是那人留给她最后的‘武器’,一旦失去,她便彻底没有了依仗。而村长对她的态度,也已然冷淡至极,甚至……像是已经抛弃了她……
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将李观尘赶出村子才是,若是赶不出去,那就只能让她当个死人了......
还有那个阿岁......要怎么才能让她再被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