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嗤了一声,呢喃道:“啧,这地方可真是不干净,人也不干净。”
那女子的手腕伤口,与她自己的如出一辙。
这绝不是巧合。
她被取了血,而这里显然不止她一个人被如此对待。甚至,这里的人,或许每一个都在被悄无声息地‘放血’——只是,有人醒着,有人已经昏迷。
清晨的院落寂静得有些不寻常,晨雾弥漫在空气中,天空尚未完全放亮,远处山影模糊,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
李观尘一直留意着旁边的动静,自她回到房间后,阿茹也很快从十一号房走了出来,步伐匆匆,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闹剧”从未发生过。而其余房间依旧静默,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场异常。
她缓缓坐下,看着面前一如既往丰盛的早膳,心里泛起一丝冷笑。白瓷碗中人参鸡汤色泽醇厚,蒸腾着温热的雾气,旁边摆着几样细致的点心,红枣糯米糕、枸杞银耳羹……所有的食物都透着一个意思——‘你要好好给我补血’。
她垂眸,手指在桌面敲了敲,目光落在那碗汤上。昨夜的突发状况依旧在她脑中盘旋,自己为何会突然吐出一大摊黑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药浴?食物?还是某个她忽略了的细节?
她仔细检查过食物,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毒素,但昨夜的经历却让她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细思极恐的感觉让她一时失去了食欲,正准备再细想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李观尘微微皱眉,放下筷子,随意拿起桌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隔壁十一号房的姑娘。
那女子身形瘦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晕倒时稍微好些,眉宇间隐隐透着未褪的惊惶,额上还浮着几点细密的冷汗。她站在门口,身子有些紧绷,四下张望了一眼,此刻院子里只有零星几个药童早早的开始准备开馆的事情,大家都在房中用饭,声音低不可闻地说道:“谢谢姑娘早上将我扶起,这是给姑娘的谢礼。”
她的手轻轻颤抖着,递过来一个精美的荷包。
李观尘瞥了一眼她的手腕,仍然缠着厚厚的纱布,那白色的布料隐约透出一丝血迹,显然她的伤口并未完全止住。
“姑娘身体如何?”李观尘语气平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女子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又扫视了一圈四周,像是在警惕着什么。她没有再多言,而是将荷包往李观尘手里一塞,随即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观尘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
荷包做工精细,表面绣着细密的花纹,摸上去柔软温暖,似乎是长时间被人贴身带着。她微微摩挲了一下,察觉到荷包里放了什么东西。
她眼神微眯,警觉地抬头扫视了一圈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晨雾的潮湿气息,远处厨房方向白烟袅袅,偶尔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而不远处,一号房的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她没有多作停留,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将门关好,轻轻插上了门栓,在桌边坐下,缓缓打开荷包。
一张揉皱的纸条静静地躺在其中,纸张微微汗湿,显然是被人攥在手心许久。她展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救我’。
李观尘眸光微动,指腹缓缓抚过那两个字。这让她顿时有些无措,那女子是求救的,可她此刻自身难保,又能如何去救人?况且在阿茹的监视下,两人恐怕都不能说上一句话。
她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点着,思索着当前的局势。自己身上或许已经被下了毒,昨夜的吐血绝非偶然,此刻的自己并不能离开这里,要如何去帮助你呢?
她闭上眼,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某人的身影:“老鬼啊,现在可真是有些想你了。”
远在一边的鬼崖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我,不过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了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算得准不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