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斜睨他一眼,嗔道:“你个没大没小的,大清早不抱着新得的温香软玉享福,跑这儿教训本宫。”
“姑母消息当真灵通。”温香软玉指谁不必多言,宇文皓嘴上揶揄,对此并不意外。
“本宫消息不灵通你哪天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姑母恩情本王铭记,赶明再多物色些得意人送来孝敬您。”
大长公主睡意未醒,懒得费功夫听他耍贫,催促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快说。”
宇文皓敛笑,肃然道:“春光不可辜负,劳姑母出面办场赏花宴,遍请京中达官显贵的女眷赴宴。”
难得见他严肃相请,大长公主提起几分精神,问:“兴师动众,盘算什么?”
一字一顿道:“替本王牵线,做媒。”
***
青玥素来爱猎奇,面对在宁王府独占鳌头三年的美人,好奇心成倍升腾,按捺不住地上前搭讪。
“兰夫人琴艺精湛,如闻仙乐。”待琵琶声停,青玥方出言打破这湖畔的寂静。
“姑娘谬赞。”兰夫人收起琵琶,站起来礼貌地欠身回礼,接着便越过青玥,如一缕清风飘离了听风亭。
“……”
望着兰夫人离去的背影,青玥愣在原地,一股失落感涌上青玥心头,按话本走向,不是该冷嘲热讽几句,向自己宣示主权么?或者擦肩而过时故意落水,好在王爷回来后栽赃到她身上……这算什么?
难道话本里尽是骗人的?可从前沈府的姨娘们也是各种娇柔作态,表面带笑,实则攒足力气言语讥讽,占个口头上风都能得意半天。
兰夫人不按常理出牌,果然不是一般人。
见青玥呆着不说话,香桃误会她吃瘪后有情绪,忙劝说:“姑娘莫太在意,兰夫人性子的确冷些。”
意兴阑珊的青玥转头将乐子寻到香桃身上,叉着腰故作气闷问:“你说,兰夫人美还是我美!”
香桃回答得十分中肯:“是不一样的美。”
“还真是个实诚丫头。”青玥瞪了香桃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咧出笑意,“你在我身边做事,这种时候不该奉承说我最美吗?”
“奴婢记住了。”香桃抿嘴,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青玥彻底被她逗乐,将兰夫人的事抛诸脑后,继续逛园子,时不时抛几个刁钻的问题打趣香桃。
“宇文皓倒送了个宝贝给我。”乐到不能自已时,青玥矢口唤了王爷大名,好巧不巧,抬眼就看到宇文皓阔步走来。
“王,王爷。”心虚的她说话都打磕巴。
香桃更是一瞬间收了笑容,请安后低低垂下头,恨不得钻地底下去。
“听起来你称本王大名比称王爷顺口。”宇文皓似笑非笑看着她,喜怒莫测。
“王爷名字取得好。”青玥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一脸谄媚。
宇文皓微微颔首,道:“那便多叫几遍。”
青玥当他是又起了戏耍自己的心思,警铃大作,忙转移话题:“王爷清早出门,可用过膳?瞧您,劳累得眼底都有些浮肿,快回屋歇息吧。”
宇文皓抬手在眼底揉了一把,故意叹息:“哄人睡觉确实是件苦差,有人不老实,先是拽着本王的手不肯松,还不停踢被子……”
拽手之事不知真假,爱踢被子青玥是有自知之明的,尴尬地笑了几声,道:“既如此,王爷以后莫再费心此事,两下相宜。”
“本王乐意。”
海棠花开得正盛,宇文皓随手折一朵别在青玥的发髻上,花色与她容颜相映,显得愈发明艳,欣赏过后心满意足地回归正题。
“过两日姑母办春日宴,会送帖子到谢府,届时你一同去,本王为你安排的新身份亦在那日揭晓。”
青玥抬手欲摘,闻言心中一紧,忘了动作,忧心忡忡问:“随谢府赴宴?会给苏姨母带来麻烦的吧?”
宇文皓方才扬起的嘴角回落,冷声道:“是怕给谢夫人添麻烦,还是怕给谢淮添麻烦?”
大长公主设宴,照理邀的是女眷,青玥压根没往别处想,听他语气不善,知趣地不顺着话往陷阱里头跳,追问:“既是安排新身份,席间需要我做什么?”
“姑母要在席宴上设擂,让受邀官家千金比试琴棋书画,在其中选出魁首,你有信心技压群芳么?”
青玥拨浪鼓似得摇头,琴棋书画在沈府时有先生教授,可惜后来荒废了,拿她仅仅入门的技法去比拼,不够丢人现眼的。
宇文皓显然对她的能耐心中有数,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道:“那就拿出本事,讨姑母欢心。”
青玥诧异:“王爷是让我走后门?”
“讨姑母欢心并非易事,你拿出些诚意求本王,本王倒是可以开后门给你透些门道。”说话间,宇文皓凑近扶了扶有些歪掉的海棠。
青玥挤出假笑婉拒:“谢王爷美意,我更愿意凭真本事。”
“预祝你功成,”他不强求,末了补充道:“忘了说,谢淮亦在受邀名单上。”
“嗯。”青玥已然在考虑如何自食其力讨大长公主欢心,对他所言不甚在意。
宇文皓不依不饶,似乎非要引出她的情绪。
“姑母在寻新面首,本王欲把谢淮献过去,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