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紧抿着唇不敢出声,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小叛徒!”青玥在她腰上戳一把,复想起其他,转头继续一脸坏笑对宇文皓说:“茶社生意兴隆,紫云姐姐的身份不经扒,她看我幸灾乐祸时候也骂小没良心,你们俩果真般配。”
“……”宇文皓无奈摇首,决心要没良心爱胡说的小狐狸长长记性。
凉风送爽,香桃坐在寝殿阶前,边吃着青玥没工夫享用干果点心,边等着替她备水。
双金双水两个早不知跑哪儿躲懒去了。
白日喧嚣都沉入黑暗,夜色静寂,唯有虫鸣和柔若无骨的哼骂声声入耳。
……
许是宇文皓的“恐吓”起了作用,是日上朝前,青玥难得没有困意,裹着外衫坐在榻上看他一件一件套朝服,关切嘱咐:“虽然一切尽在掌握,还是要当心。”
“担心本王?”意外归意外,宇文皓听来颇为受用。
青玥点点头,没有遮掩,“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心。”
“万事有本王在。”宇文皓眸光柔和,掌心轻轻托着她的脸颊,在额头轻印一吻。
***
“老臣要状告宁王德行不检,因淫/.色谋害朝廷命官乃至亲族!”陈国舅一袭绯色官服,跪在大殿上声泪俱下指控。
老国舅在皇帝外甥跟前状告王爷外甥,且上来就是杀人的罪行,百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犯困的几位也瞬间清醒,支棱起耳朵听热闹。
龙椅上,宇文曦看一眼立在百官前头,泰然自若的宇文皓,肃声道:“状告宁王非同小可,安远伯不可信口雌黄。”
安远伯乃宇文曦位登大宝时,秉承孝节为舅舅加封的尊荣,朝堂论政,他自然要称呼其号。
“老臣有证人证词,宁王罪行昭然若揭,望陛下明察!”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奏章,高举过头。
内监接过呈上,宇文曦迅速浏览,脸色越发深沉,抬眼问宇文皓:“你可有要辩的?”
“有。”宇文皓淡然一笑,跨步出列道:“不过辩之前,得让臣弟知道安远伯所指控的细节,否则如何辩白?”
“你自己看。”宇文曦将奏章掷于他面前。
宇文皓扫一眼散落在地的奏章,冷声道:“不必看了,为了让各位大人明了案情,臣弟还是与安远伯当堂对质的好。”
宇文曦略一沉吟,点头道:“准。安远伯起来说话。”
陈国舅谢恩后颤巍巍起身,提一口气道:“宁王罪一,借清查赈灾贪污案,滥杀朝廷官员。”
宇文皓把玩着朝笏,不急不慢回:“前户部尚书及部下贪昧赈灾款,证据确凿早已结案,本王奉旨行事,何来滥杀之说?”
“先斩后奏死无对证,自然由你说的算。”这一项是抛砖引玉,陈国舅没在上面浪费太多口舌,接着说:“罪二,以权势威逼恐吓工部官员,挪用皇差建造私宅,此行径不仅以权谋私,更是僭越,罔顾礼法,是对圣上的大不敬之罪!”
“挪用皇差确实不假,这项臣弟认,”宇文皓面不改色,从容朝座上一揖,不待宇文曦发话,话锋一转驳道:“但建宅所用银两本王自个儿掏腰包出的,工部户部皆有账目可查,臣弟仅仅借用工匠,不敢担大不敬的帽子。”
宇文曦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思忖着说:“话虽如此,我朝历来有明文规定,各部各科官员不可私接外差,你这般行事确有不妥,更不该威逼朝廷命官。”
“竟有这项规定?臣弟当真不知。”宇文皓佯装惊奇,懊恼道:“臣弟只是瞧有人利用皇差之便为自己谋福祉,且多年未得丝毫异议惩戒,就学着借个方便。”
“有人”指的谁百官或许不清楚,舅甥三人心知肚明。
陈国舅还想再辩驳,被宇文曦开口拦截,轻声斥责:“我朝律法不能因不知二字而废。”
宇文曦挑了挑眉,懒懒答:“臣弟知罪。”
他越乖顺宇文曦越不安,趁热打铁说:“此条容后再论,安远伯也别一一赘述了,捡要紧的说!”
“最要紧的一条,老臣要告宁王因见淫/.色起歹心,谋害亲族,他贪图犬子陈世昌身边一名姬妾美色,为了强占竟下毒谋害犬子,幸得老天庇佑,犬子捡回一条命,此事另有受指使下毒之人和犬子姬妾的兄长为人证。”
陈世昌得太医救治苏醒,又抓到府内勾结宁王下毒的小厮,小厮对奉宁王命令下毒一事供认不讳,姓平的亦承认其受宁王指使想拿陈世昌吃空饷的把柄。
前头两条或有心虚,这一则陈国舅笃定宇文皓翻不了案,挺直老腰说的言之凿凿。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
宇文曦咳嗽一声,压下众人议论,接过话头道:“朕方才见了安远伯呈上的证人证词,确凿无误,宁王可有话说?”
留下下毒的破绽,为的就是让陈国舅自以为拿住实证告上殿前。
见鱼咬钩,宇文皓嘴角勾起讥讽,目光直视宇文曦:“皇兄既然见了证词,不妨问问安远伯,他口中陈世昌所谓姬妾究竟是何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