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关聪?”
“我没叫啊。”
粉面男人有一瞬的惊愕,很快压了下去,面沉似铁:“不见棺材不落泪,烙他。”
狱卒走上前,对上那双死水般平静的眸子,心里也发怵,迟迟不敢动手。
在他一咬牙一闭眼落下烙铁前一刻,南谌打了个极轻的响指,锁扣应声而断,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南谌揉着发红的手腕从刑架走下来,路过呆滞的狱卒,风轻云淡将通红的烙铁推了过去。
呲——
“啊——!!”
那块烙铁烧得挺久,底座一碰到衣裳就烧化了,粘在被烫熟的胸脯上摇摇欲坠,肉香和焦糊味以及狱卒激烈的哭喊充斥了整间刑室。
其余几人眼睁睁看着南谌变戏法似的解开了手铐脚链,被同伴的痛哭喊回神,齐刷刷后退数步,不忍直视,纷纷撇开了视线,随便准备从开了条缝儿的牢门逃出去。
粉面男人迅速扫过他的手脚,咽了口唾沫:“你想干什么!这是陛下的命令,你想抗旨不成?”
眼见南谌无动于衷,他扭头急吼吼喊:“都死了吗!把他抓起来,抓起来啊!”
那几人试探地迈出一小步,南谌已经走到了关聪面前,颇为无趣地扭了扭脖子。
他拎起瘦瘦小小的关聪,一脚踹到了刑架底下。
“吊起来。”
没人动。修长如玉的大手上凭空出现了数颗钢珠,卡在五指间,手腕一翻,钢珠欻的尽数飞出,对准仍在叫喊的那个狱卒,钢珠贯穿烙铁底座,深深嵌进了那人背后的刑架中。
“吊起来。”他背对着牢门微笑重复。
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吗?!
怕落得同伴那个下场,狱卒战战兢兢地把关聪挪到离刑架三步远的铁钩上挂着后衣领吊了起来。
关聪徒劳地挣扎:“你们反了天了!咱家非要把你们扒皮抽筋!”
狱卒眼观鼻鼻观心,扑通给南谌跪下了:“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被逼无奈……”
“嘘。”南谌眯起眼,眼珠漆黑,有些漫不经心,“去吧,去叫人来救关公公。”
“不敢不敢,小的们什么也没看见。”
“别让我说第二遍,滚出去。”
越接近大门,狱卒们的步子迈得越快,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虚脱的笑容。
欻——
笑脸僵硬,几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接二连三的倒地,激起一层难闻的气味,南谌抬掌扇了扇鼻翼前方。
“啧,真臭。”
关聪怔住刹那,疯狂蹬腿,抓住后衣领试图自己把自己提起来。“放开我!你知道我干爹是谁吗?!”
南谌:“我不仅知道,还和他有合作。”
怪衣裳料子太好,勾住的后衣领如何也挣不断,白费一番力气,关聪迅速分析了当下的局面,跑是跑不了了,嗓子喊哑了也没听到回应。
这也怪他自己,为了尽情折磨南谌,一进门就吩咐了外头的狱卒,待会儿无论里面动静多大都不许进来,即便他拼命表明身份,那些被他坑过的狱卒却举棋不定,始终不敢朝牢里看一眼,闷头喝酒吃肉。
但只要他撑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干爹就会亲自来提审南谌,到那时就能得救了。
“哎哟,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南谌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关聪是能屈能伸佼佼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先放我下来,咱们慢慢聊。”
南谌欣赏着他精彩纷呈的表情,笑容扩大:“不问问什么合作吗?”
关聪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笑意:“什、什么?”潜意识阻止他问出来,但他恍惚间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