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碰上烈火,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柯夏爽得头盖骨升天,伏在南谌肩头喘息不已。
“能动吗?”他甚至记得礼貌地打声招呼。
虽然也没等到南谌回答就立马做起了手工活。
常年独自生活,柯夏本身的物欲远低于正常人,说是清心寡欲的散修也不为过,说不定比南谌这个妖僧更胜一筹。
由是亢奋得第一次手工活始终不得章法,弄得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憋得气喘如牛。
柯夏深刻反省了一下,深觉肯定是自己的手太过粗糙,磨着疼,讨好地扯了扯南谌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主人~”
碧眸晕着泪光,不知是激动还是痛。
但南谌也是个半吊子,两人半斤八两,磕磕碰碰,靠着如火的热情才坚持到了最后。
热水渐冷,一室寂静,空余一丝丝尴尬浮浮沉沉
“再来一次?”柯夏犹豫却蠢蠢欲动地问。
南谌看也不看他,兀自蹙眉沉思着,视线好像聚焦在角落的催情香上,又好像没有,总之是面无表情。
显然谁也没想过如何应对此事会产生的后果,柯夏是完全纯粹的享乐主义者,看得比谁都开,他担心的是妖僧会选择毁尸灭迹。
若只是互相帮助,南谌还能用好友共患难搪塞过去,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尝了彼此的味道。
两张嘴唇上的伤痕无不暗示战况激烈,南谌无论如何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就是对柯夏产生了主仆以外的感情。
之所以没有怀疑催情香起效,是因为他一直在默念清心咒,后者是情药克星,绝不会失误。
浴桶的水剩了不到一半,柯夏依旧心潮澎湃,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痛得泪花点点。
“后悔了?”他龇牙咧嘴问,“明明是你先亲过来的,不会要怪到我头上吧?”
南谌掀开眼皮,眼神凉薄:“那又如何?”
得,这是真后悔了。柯夏无趣地撇了撇嘴,先一步从桶里站起来。
之前的衣物都在撕扯中碎了,此刻也是不着寸缕,久不曾如此,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搜寻屋内可用的衣物,目光锁定了南谌换下来那一身。
南谌眯眼盯着他背影,皮肤黝黑不太容易留下痕迹,脖颈项圈和腰间黑纹相映成辉,闪着粼粼微光,银发湿漉漉沾在颈后,柯夏不舒服地甩了甩,溅了一地水珠。
不像野犬,像威风凛凛的狼王。
水位下降,他一低头,将饱受蹂躏的胸膛看得更清楚,
“啧,臭狗。”
主动是他,不乐意也是他,柯夏翻了个白眼,随便在腰间系了件上衣,往旁边床上一躺,美得头顶冒泡。
少顷,南谌也穿好里衣过来了,大马金刀往床边一坐,一身秋后问斩的气势。
柯夏指了指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洗干净了,砍吧。”
南谌没打算砍他,这事怎么也怨不得柯夏。
于是柯夏蹬鼻子上脸,伸手摩挲着南谌细腻白皙的手腕,琢磨自己在哪儿还藏了宝贝,可以做条手串……
嗯?手串?
注意力飘到南谌随手放在一旁的佛珠上,背云简洁规整,唯独少了块粉玛瑙。
“真扔了?”他拎起佛珠把玩,斜眼瞅着南谌。
佛珠于佛修而言是神圣之物,外人轻易不可触碰,说来也怪,南谌的贴身之物从未到过别人手中,却在柯夏这里一再破例。
之前重新编制背云时,念及那是柯夏“特意”带回给他的,南谌才把它当做战利品一样加了进去。
如今得知来自他人手中,一下子就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厌恶地丢在了弄玉轩门外,任人踩踏。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说的就是他这种心态。
柯夏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就算不喜,当掉换点银子花花也好啊。
南谌很难和他解释自己这种心情,怕柯夏认为自己矫情。
“主人,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柯夏猛地坐起身凑到他面前,眼神里狠劲儿十足,笃定道,“你在逃避、在害怕,你害怕我。”
南谌动也不动,毫不畏惧对视回去:“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萧云舟不救了吗?”
玻璃玉器摔碎的声音震了二人一个激灵,柯夏把刚到嘴边的话全给忘了,碧眸闪过挣扎与茫然。
不是逃避害怕,是还没想好,南谌在心里默默补充完这句话,起身拿走斗篷,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你无情!”
身后飘来愤恨的骂声,南谌垂眸弯起了唇,还是那么没攻击性,真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