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他，他也才10岁，7年时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变。”

“至少在他10岁之前，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对你没有恶意，也没有被你父母影响。所以你对你的弟弟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想到弟弟那软糯糯的小手，给她送饼干，给她送钥匙。

是呀，她弟弟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恶意，在这样的家庭挺难得。

林冬霜无奈地笑了笑，“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薄医生，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薄城阳都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和林冬霜待在一块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两人站了起来，薄城阳送她到了门口，“下次见，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林冬霜“嗯”了一声，随后戴上了口罩转身离开。

薄城阳盯着她单薄的背影，怔怔地望了许久。

“薄医生，薄医生？”护士连叫了他两声。

薄城阳回过神，“怎么了？”

护士：“门诊科这边的主任说，20分钟后临床医务中心有一个跨科室的简短会诊，需要您过去，涉及到一位有精神病史的患者，外科那边有些顾虑。”

薄城阳点头：“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

他回到办公室后，坐在电脑前，录入刚才的咨询内容。

[患者状态稳定，建议下次加强情感调节策略，同时尝试逐步增加外界社交活动的频次。下一次随访建议安排在一周后，继续观察心理状态变化……]

薄城阳一边敲打键盘，一边仔细回想着林冬霜刚才的言语。

＊

精神科门诊。

“年龄。”

一名中年精神科医生坐在电脑前。

桌上放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主治医生刘泓。

患者进来之后，刘泓头也没抬，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不知在忙些什么。

男患者坐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平静。

这是刘泓才随意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问了一句，“年龄。”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心里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回答，“二十六。”

“学历。”

男子心头咯噔一下，他来看精神科，要知道他的学历干什么？以学历来衡量精神状况？

“医生，你都不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你学历。”他依然在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口罩下的嘴巴不耐烦地说着，有几分傲慢。

男子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回答。“职高。”

刘泓又慢悠悠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男子心里很不爽，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然后告诉了刘泓。

全程都在实行一个忍字，他似乎比这精神科医生很有耐心。

可是接下来，这精神科医生的一系列操作让男子的心情越来越压抑。

他字字句句带刺，充满了压迫感。

完全就是一个充满无知和傲慢的老师在批评小学生。

而不是患者花钱来找精神科医生疏导。

两个人的关系像是批判者和被批判者。

“你这样是不行的，人是社会动物，你老是宅在家里，对社会没贡献怎么行？”

终于，男子忍无可忍。

“我不偷不抢不犯法，认真工作，每个月都交税，我怎么就没有贡献了？再说了，现在的大部分人都喜欢宅在家里，不爱出门有什么问题吗？”

“谁跟你说大部分人都爱宅在家里，你哪来的数据呀？”刘泓横眉冷眼地看着他，“你不要乱说。”

男子都被气笑了。

刘泓一阵噼里啪啦地敲完键盘，等到打印机里突出一张单子之后。他直接将单子撕给了他，“去做测试。”

男子接过单子看了一眼。

“让电脑做测试，那我见你干什么？我直接在家里不就能收了吗？”

“你家里做的跟医院的能一样吗？”刘泓不耐烦道：“让你去做你就去，这里是医院，是专业的。”

“怎么不一样呀，等我做完测试拿单子回来，你是不是要根据这个单子给我下定论，那我要医生干什么？”

“这是医院的流程，你不要在这跟我闹，后面患者排队等着呢，你快去做测试。”

“那没有必要让他们排队的了，他们一进来就给他开单子做测试。”

刘泓似乎被激怒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