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曾经的恋人,变成如此脆弱的状态,季纱冉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一方平静无波的深潭,泛不起一丝涟漪。
盛知彦抬头看向进门的季纱冉,用微怒的语气说道:“好久不见,季纱冉。”
季纱冉认出盛知彦,虽然时隔了七年,对方的样貌变得成熟稳重了,但还是认出对方是陆行烬的好朋友。
跟陆行烬既是年少时认识的朋友,又是一起读书的同学,后面两人同是金融系专业的同学,是一位男omega。
“你让我来见陆行烬,我见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季纱冉不想跟陆行烬有任何牵扯。
“季纱冉!”盛知彦愤怒起身,喝止了季纱冉。
他怕吵醒昏迷的陆行烬,就走到了季纱冉的面前,压低声量却依旧愤怒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心?行烬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却一脸漠不关心。”
“盛知彦,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季纱冉语气平静,“他陆行烬也没有资格责怪我,他让我坐牢,我去坐了,他让我家破人亡,我刚去拜祭了我父亲,他还想怎样?”
“哦!他说他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该忘记一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跟他再续前缘是吧?”
盛知彦知道他确实没资格责怪季纱冉,因为她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陆行烬一手造成的,可他跟陆行烬是生死之交,心自然是偏向陆行烬。
他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季小姐,我并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想跟你说,陆行烬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
季纱冉不想听陆行烬的悲惨史,迈步要走,却被盛知彦拉到了病房外面,“季小姐,不论你要做怎样的决定,至少先了解事情所有真相。”
“还有什么真相要了解?”季纱冉甩开了盛知彦的手,神色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想说我季家曾经怎么坑害陆家的过程,已经没必要了。”
两家都死得只剩下他们这一代了,还有什么恩怨没解决。
盛知彦执拗要留住季纱冉,“你知道当年陆家破产后,陆行烬过着怎样的日子吗?他的父亲跳楼了,母亲精神失常,外出被车撞了,当场身亡。”
“陆行烬在短短一个月内,痛失两名亲人,精神大受打击,后来在亲戚家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每天饭都吃不饱,有时候饿疯了,直接去抓老鼠吃,还要忍受亲戚家孩子的拳打脚踢,以及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柜子里,为此,行烬还换上了幽闭恐惧症。”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深夜的江边,我跟同学打完篮球回家,看见他站在桥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黑黝黝的江面,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就像一张纸,风一吹就能飘走。”
“当时,我怀疑他想跳江,就拉着他东扯西扯,还带他去吃宵夜,他跟我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炒粉。”
季纱冉不想再听盛知彦说陆行烬的往事,迈步要走。
盛知彦却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他出自真心的笑容,是在遇见你,遇见季纱冉之后。”
这句话,令季纱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向盛知彦,脸带讽刺地说道:“你怕不是被陆行烬骗了,他怎么可能因为我露出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