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说实话,这个迅猛龙小队的涂装我不是很满意,拿到手感觉有点儿低于预期了。”
“你兴趣爱好有点儿广啊。”江闻不无感叹。
“那倒没有,这些在我心里都是划分为一个类型的。对了,拐角那边房间我还装了个家庭影院,要不要去看电影?”
江闻看了看时间,犹豫着,“看什么?”
“什么都行啊,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嘁。”江闻嘘了我一声,“有些电影你连资源都找不到。”
我想到了什么,同样回敬他,“那你不能看点正常的,在播放器或者流媒体能找到的吗?”
“嗯?”江闻想了一会儿,“说起来我还真的有部电影想看,但是一直没来得及看。”
“什么啊?”我问着,一边引着他过去。
“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我笑你干什么?”
“因为这部电影很出名啊。”江闻说,“《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我早有耳闻,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有时间看的,但总是空闲下来的时候就忘记。”
他一转头看见我笑,撇了撇嘴。
我解释,“我没笑你,我笑的是我自己。”
江闻看着我等我解释,我推开门,带他进去,“你知不知道《肖申克的救赎》和《阿甘正传》?”
“你这不废话,肯定知道啊。”
“对啊,这两部电影我都没有看过。”
“啊?”对于江闻而言,因为他大学专业是电影艺术,不知道拉片会不会涉及,但大部分的电影推荐榜单,这两部电影一定是榜上有名的,他纳罕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就彼此彼此了行吧?”
他怀疑我是故意逗他,又说,“有时间还是可以看看的,挺好看的。”
我没说什么。
我找了资源开始放映,这部电影我看过,但是我完全不介意再陪他看一遍。电影这项艺术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正如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部电影第一次看和第二次看,感触也一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作为导演托纳托雷的时空三部曲之一,《海上钢琴师》在我这里确实算得上佳作。
1900在片中借由颠簸的邮轮与钢琴一同在船舱穿行,伴随着从琴键跃动而起的音符,我相信,即使他这辈子都没有下过船,但此刻,他一定是自由的。
这部电影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以及困于一隅的孤独和主角纯粹且偏执的讨论话题一直都很惹人深思。
我为了看电影舒服,特意装了个很大的懒人沙发,即使中间还隔了点距离,但我仍能感受到江闻的体温暖烘烘地炙烤着我。我们安静地看完整部电影,时间已经下午两点。
他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说,“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我抱着tumbler和他一起出去,给他打了车,等待的间隙,递给他。
江闻没接,“你干嘛?”
“你买东西给你妹妹,不买给自己是吧?”我着意强调了买这个字,又补充,“不过,我觉得妹妹说不定会更喜欢这个。”
他因为我猜中无牙仔是他买给自己的,有些恼怒地觑了我一眼,“你又知道了?”
“我感觉妹妹是个很酷的女孩子。”
“但是真的不用……”
我打断他,叫他的名字,“江闻。”
因为我认真的语气,他一下子顿住了。
我懒散道,“不然你拿回去拼好了再给我送回来就是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这个倒是可以。”
我说,“骗你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出了这个门你直接扔掉就行。”
他直接被我的无理给气到了,但又觉得我肯定是说到做到,只好说,“我以后会送别的还你的。”
我,“唔……”了一声,转眼看见花旗木落在墙面上的树影张牙舞爪着。我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呢?”
《今朝如歌亦如诗》拍摄的时候也是,他没有衣服穿,我给了他,他就说录制结束会给我衣服钱。
我差你那点钱了吗?
他可能意识到我的情绪不对,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以为太过于放肆好像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他一时说不上来。
我替他回答,“变得怎样?更加亲密吗?我们本来就应该要更好一点儿才是。”
“但是那不一样的……”江闻没看我,说,“你这个人,你说你喜欢……总之就是,不一样。”
“一样的。”我义正词严,“我愿意完全地接受你对我的关怀,我也希望你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我对你的好意,不管以何种关系。难道你以为我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吗?”
我虽然严肃,但实际上无比心虚,我确实动机不纯。
江闻一时语塞,恰好这时车来了,他轻轻说了声,“再见。”然后一手无牙仔,一手tumbler钻进了车厢。
我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直至消失在视野。
突然觉得好像得到了什么,但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