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宝宝。]

电话接通速度之快让他没有反应过来，呆了几秒之后才开口，嗓音发紧：“是我。”

电话里有水流声和瓶罐磕碰的响动，虞淮意低沉的声音穿插其中：“吃饭了吗？想吃什么，之前那家寿司可以吗？”

听着那头的杂音，林今则犹疑：“你现在忙吗，要不我...过会儿再给你打。”

“没忙，我在洗澡，不耽误接你电话。”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的沉默半晌，和平日在网上嘴甜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方也没吭声，好像在等他开口。

林今则憋了半天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毫无预兆的跟你提分手断联是我不对，对不起。”

“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虞淮意问，“你说接受不了我是公众人物，但我不信以你的性格会断崖式分手。”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说，他打了满腹草稿，组织语言小声道：“嗯——其实，网恋本来就不是很现实，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我觉得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虞淮意利落地给出解决方案：“我们可以在现实里认识，从头开始。”

林今则话被堵死，脸上浮现为难万分的神色，扯过一旁的布艺抱枕放在怀里乱揉。

“是我的不对，我一直没答应过跟你视频或者见面，但是我——”

他丢开抱枕，自暴自弃：“我不喜欢你了。”

对面猛地寂静下来，良久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我不逼你，也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先不要和我断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林今则迟疑着点点头：“好。”

虞淮意似乎笑了：“那晚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

还是跟你一起吃的。

他想了想，试探道：“你现在...在录综艺吗。”

“在。”虞淮意语气有意无意地提起：“综艺官方明天会把单人采访发出来，你有空可以看一下。”

林今则心思不在这上面，即使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但还是左右环顾，说：“你在综艺可不可以不要说出有关我们的事，毕竟这段经历对你来说也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虞淮意极其微妙地顿了顿，依言改口：“那我说我有女朋友可以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提醒。

对面不说话了，半晌过后才传来落寞一声：“好。”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我想睡觉了。”

“晚安。”

“嗯。”

电话挂断，周围恢复安静，林今则被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淹没，过多的谎言编织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耍对方。

说实话，他对网恋男友多多少少有些真情实感，但一想到对面是虞淮意，他就一点不敢有了。

也许是虞淮意网上和现实中的性格反差太大，他无法把两人想象到一块。

林今则点开综艺群聊的群成员列表，当看到自己头像旁边挨着的就是虞淮意时，他皱了皱眉头很郁闷。

虽然他和虞淮意实在算不上正经分手的恋爱关系，但这也太践踏别人真心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半分钟过后，鼓作一团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关掉铃声。

又是半分钟过去，被子动了动，林今则脑袋露出来，睡眼惺忪地拉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挪到洗漱间，接了把凉水强制开机。

可能是前天晚上接近一夜没睡，他洗了冷水脸但还是困得不行，把牙膏挤好，走到洗漱间里面，边刷牙边拉窗帘。

没记错的话，窗帘后面是扇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景观很好。

哗啦——

伴随着窗帘被拉开的声音，林今则被阳光刺得眯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透过窗户看到隔壁有个阳台，一道肩宽腿长的身形伴着光影倚靠栏杆，姿势像是在打电话。

似乎察觉到动静，身影的主人微微侧过身，视线望向这边。

有那么零点几秒对视上，然后林今则迅速蹲下拉上窗帘，动作一气呵成，人也顿时清醒了。

老天，昨天他怎么没注意这里能看见隔壁房间的阳台。

阳台上的虞淮意皱了皱眉，对电话说了些什么，收起手机，临走前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拉得死死的窗帘。

林今则抓紧洗漱完下楼，餐厅里陆云飞和郑瑶在摆早餐，没过一会儿其余几人也下来了。

大约因为昨天的录制素材被虞淮意拿走了，众人吃早饭的时候摄像机也在拍。

林今则找了个距离镜头最远的位置，结果好巧不巧对面座位没人，导致最后一个过来的虞淮意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在看自己，于是只好全程都低着头，闭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