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惠那边还是帮了,因为她拉了穆薇进来,而穆薇手里有好些绝品的兰花。
君子兰今年被定为市花,价格正在节节攀升。
顾小狼想多搞点钱来,后期真想干什么不至于被掐住脖子。
顾惠这么一听,立马放弃苏爸爸,决定转向攻略穆薇。
这个年顾小狼没在家,跟娘说就是躲结婚的借口,谁知道扭头就把葛秀给带出去。
十月市花被确定下来,顾小狼就用些普普通通的兰花先赚了第一波血。
葛秀看着普普通通的兰花转手几千块卖出去,完全傻眼。
头一笔钱二手市场买了辆大货车,找关系挂的新牌子,后车厢改了货架,就这么移动着在花鸟市场周围转悠。
价格节节攀升,火热的市场让葛秀坐立不安。
半个月后,他们发现被人盯上,葛秀通过三大爷介绍,招了些退伍军人来帮忙。
进入十二月,价格越炒越高,移动车厢里的普通兰花渐渐被换成品种,拔高的价钱没能吓住任何一个人。
葛秀清楚地看吵红眼的人,躲在一旁抓紧顾小狼的胳膊。
“他们像是疯了一样。”
“都是一群赌徒。”
“我有点害怕,这一批结束,我们早点回家吧,这段时间赚得不少了。”
岂止不少,是很多很多,短短两个多月,几人利用兰花赚了足足上百万,这还是有极品藏着没出手的情况下。
葛秀还发现一个问题。
“穆薇……都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货的,这关系也太好了。”
有这么多货,怎么不自己卖?
顾小狼耸耸肩,“大嫂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兴许人家更有钱,我们这点不看在眼里?”
葛秀掐了下他。
糊弄谁呢。
账面她每天都有看,顾小狼也趁机教了他一些会计知识。
有成本和没成本,差别还是很大的好吧。
临近过年,市场温度一点没有降下来。
都知道市场有个卖兰花的移动货车,每次靠近都会被人围上来,最后一批普通品种散出去,隔天就把货车送二手市场再卖出去。
剩下的极品,只能先放声再慢慢卖。
计划一个月内全部出手。
正月初一那天,手里的珍品君子兰创造了单价最高。
一盆花卖了十四万。
其余也都□□万不等的价钱卖出去,利润直接翻了三番。
雇来的人里看多了都有些被冲昏头脑起歪点子,葛秀实在是扛不住,坚定要让顾小狼收手。
盯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即便分散着伪装也渐渐没效果。
穆薇对此没多大概念,走不走都行,她主要是陪顾惠来的。
为了脱身,最后一盆君子兰被放出来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在众人惦记着会不会突破最高单价时,葛秀一行人悄摸离开。
跟着的人向上汇报,问拦不拦。
得到消息的人听他们离开,还算识趣,也就让人回来了。
葛秀二月尾巴离开,市里头的火热一直维持到五月,政府出面整顿市场,泡沫造就的美梦一戳就破,报道上的风向改变,开始陆陆续续报道炒花家破人亡的惨案。
葛秀一直有在关注,看到这个结局,即便早早离开还是觉得一阵后怕。
十四万早就不是最高单价。
结算了雇佣费、奖励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消费,一共赚了三百二十七万元。
葛秀一瞬间觉得钱都不是钱,就是破烂。
普通品种利润是平分,后期极品谁卖算谁的。
葛秀分到八十四万四,顾小狼九十八万八。
顾小狼新办了一张存折,两笔存入,处理好转头就把存折交给葛秀。
“还没结婚,不怕我黑了。”
“那正好,我光明正大找你要债。”
葛秀心情很好,不管要不要这笔钱,顾小狼的态度都让她心情好。
但,钱还是不能要,太多了。
“你稿费那张存折给我我没拒绝,这个不行,我自己那些我都拿着心虚。”
“虚什么,拿命换回来的。”再一个,“秀姐儿,我存折给你之后,你是不是就没看过?我稿费也不低的。”
“?”
葛秀正好在银行,存折都只一块儿,就查了下。
存折更新收入后,看着上面一笔笔大几万的收入,沉默了。
葛秀抬眸看向顾小狼,被他先抢白。
“别再问什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这种傻话。”
葛秀轻啧一声,两张存折全都放一块。
“还是我收着吧。”
顾小狼乐开花,勾肩搭背地贴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葛秀给了他钱。
不过,“你和穆薇一起走,家里都知道,钱一点都不打算给家里?”
“不给,我和大嫂商量好的,都不和家里长辈说,长辈又不是只我们一个孩子,我还没结婚,他们要是把我私人财产充公怎么办,最后还是要吵架,不如从源头就不说,安心,节礼孝敬我不会少我爹娘他们的。”
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不给他们机会惦记。
实际上,顾婶也没心情去惦记钱不钱的。
实在是不知道,顾婶心里只觉得被儿子欺骗了,一切都只是扯大旗带葛秀出去玩儿!
她有点煎熬,葛母怎么还不提结婚啊。
私下她悄悄暗示,葛秀虚岁可都二十六了,不着急?
葛母摇头,“她有对象,着啥急。”
顾婶:“……”
也是,小狼才二十三,不急,不急。
小狼二十四这年,顾婶安慰自己儿子正年轻。
这一年葛秀和顾小狼开始策划生态园,趁机在事情明朗前,提前续约了承包地年限。
果林和鱼塘续了五十年,试验田改了合同,续约只拿到二十年,且没了优惠政策,但领导还是鼓励发展,所以还算顺利。
小狼二十五这年,顾婶纠结要不要给儿子先找找预备人选。
顾小狼之后,拿策划案吸引了县领导,开始寻投资商合作打造真正的地方‘景点’。
对老娘一通编排,他刚在领导面前挂上号,退亲肯定给领导留的印象不好。
这一年,领导,大老板来来去去,顾婶只好按耐住所有的心思。
隔年,葛秀成人考毕业,拿到了毕业证,也算是有了学历。
村里头原本拿上学当借口才没结婚,现在毕业也渐渐不好使。
葛秀这两年在村里越来越风光,特别是前两年蔡晓红拐人真相爆发后,有两家不听劝受害毁了孩子的,都后悔的肠子青掉。
也为这个,顾大才受孙子牵连,从副村长上下来,也换了新分配来的大学生。
谢文书领头,新来的配合,挤兑得葛守仁者村支书越来越像个摆设。
不是没想过那葛秀来站队,四叔爷拼命拦着。
“谢村长害村子了?损害村子利益了?”
“……没有。”
“那你拦什么?”
“就让学生蛋子来?以后哪里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
“时代变了。”
顾小狼二十七岁这年,葛秀三十岁。
以云水村为主题,配合着草莓园,果园,鱼塘,北地农田四大地策划的农家乐正式开放游客。
这两年赚了钱要盖房子的人家,也都被队部劝着统一了风格。
以前三大队的云水村,最先改变的倒是外围的第三生产队,整齐的新式二层小楼伫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路把村子劈开,老房区保留了老式徽派建筑的高墙灰瓦,飞檐翘角倒是比新屋更加吸引人。
以前乱七八糟的标语全部被粉刷遮盖掉,路口安装了指示牌,时不时路过能瞧见告示栏。
村里大小路统一换上了水泥地,老屋家禽全部被圈养起来,曾经被吸引出去的年轻人,过年回家察觉到家乡变化,渐渐绝了离开的心思。
同年,新火车站竣工,十一月开始通车,县里开通了专线,从火车站到云水村,途径几处公社,全程四十五分钟路程。
云水村成了个项目。
葛秀除去是经营人,还是投资人,除去顾小狼,政府,唯一的外人投资只有苏长川。
也不知道顾惠怎么说的,苏长川投资的这部分股份,没多久就转移到了顾惠名下,那个年,田姣姣还在她面前炫耀过年的新衣服。
年底,云水村被评为最美乡村,上了新闻。
所有人都挺高兴的,独独顾婶焦心。
儿子二十七了啊。
她又找到二姑娘出主意,“要不咱们先提退婚吧,我算是看出来了,秀一定是看中你弟的本事,才不舍得退婚,她都三十了!”
顾小柔惊讶,“我滴娘嘞,你还没放弃啊,秀都成咱们省里的杰出人物,现在可比你儿子有名。”
“她三十了!”
“三十怎么了,人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离开你儿子照样找个好的,葛大娘都五十多的人,还有人追呢。”
“……”
顾婶更气了。
现在的草莓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曾经就有人眼红先捣乱,好在来福几个有本事吓唬走了人。
后来又来一次,葛秀担心上了年纪的来福几个,就把曾经合作的退伍军人找了几个回来当保安。
有个伤到左手手筋,无法再正常使用的一位老营长,一眼相中了葛母。
顾婶说:“娘俩也真有意思,都找比自己小的。”
他儿子比秀好歹才小三岁,不算多。
老营长可比葛母小七岁,今年才四十三。
顾小柔笑了,“不是小这么多,没准早在一块儿了。”
“你到底跟谁一队的,我说一句你有八句等着我!真正让你出主意你又不吭声了。”
“我出主意你又不听。”
“你先说说。”
“要我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没少看你儿子不值钱的样子,相比较你想办法让他们退亲,不如催他们结婚,秀都三十,肯定没理由再阻止,结婚之后你大胖孙子离得还远?”
大胖孙子。
完球,有点心动。
“秀要是不答应呢?”
“你这几年找她麻烦了?”
“没有,我对她好着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顾小柔摊手,“那不就得了,娘,我可提醒你,秀家四叔爷眼看着要不好,你要是再不行动,就秀那死心眼,没准还要送四叔爷,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愿意结婚的。”
这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顾婶的心在这些年的磨练中彻底偏了。
她找到儿子说提亲的事情。
还没说出口,葛家来人找葛秀,说四叔爷不好了。
葛母如雷轰顶。
她没这么倒霉吧!
都怪老二这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