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午正想着要不要杀回去找句玄,就听见句芒磨着后槽牙阴阳怪气:“这个没义气的,说是讨厌大海,出了迷雾阵就丢下我们自己先跑了。哈,有神羽就是了不起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这会儿,应该早到家了。”
劳午:“……”
好吧,绝不自讨苦吃,是和他一样聪明睿智的羽神能干出来的事。
虚惊一场。
而虚惊之后,劳午又觉得阿玄会偷跑,情理之中。
他早就看出来了,阿玄从衾追那里回来后很不自在,特别是面对麦祎的时候。
大海哪有女儿家的心思浩瀚,又哪有女儿家的心思琢磨不透,她哪是讨厌大海,分明落荒而逃。
犯蠢的人没意识到阿玄和麦祎之间微妙变化就算了,还特别傻的问他为什么阴魂不散跟过来。
劳午有些无奈,不想搭理他,施施然随他到车边,同麦祎后排落座。
窗外,傍晚的闽城雾霭沉沉,跑车刚轰鸣着马达驶出港口,豆大的雨点就砸在玻璃上。
晚高峰的马路,终究没有无边大海自由,可以横冲直撞。
暴雨天让高速运转的城市效率变得尤其缓慢,它要匆忙避雨的人停滞,令着急赶路的车蜗行,但事情不会变少。
与信号阔别多日的手机,才回到陆地,便开启疯狂震动模式,麦祎漫无目的瞥了几眼,大部分是垃圾信息、威胁试探,唯独置顶的对话框,静悄悄的。
上一条,是麦延宇说自己出发了。
有出发,没落地,他去了神都头疼的地方。
刺眼的手机屏被她反扣于腿上,车厢里剩余的微光也散却,麦祎想,出事这么久,她好像对这份失望开始心平气和了。
或者说,她几世为人,差的何止这一生的潮湿。
她该有觉悟的,食甘寝宁的日子于她而言,到底是高攀。
还有阿玄……
麦祎轻不可闻叹了口气,想到她,思绪更纷杂疲惫,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坐立难安。
她选择闭上眼睛假寐,不知道是要避开劳午和句芒吵得人脑瓜炸裂的幼稚互怼,还是要抵抗自己胡乱揣测的偏执。
终于是下了车,就窝进房间躲着,她的能量都耗尽了。
沙发上,老早早就摆好造型僵卧的女人头上闪过三个感叹号,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
多大的气要生这么久!
太冷漠了!
句玄惯有自觉,绝不背锅,她的矛头很心安理得地直指句芒:“你又把她怎么了?”
句芒简直意外,指指自己,眼睛都抡圆了:“我?又?这位祖宗,你这种发言很危险好不好,太不讲理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惹她了!”
好像也是,句玄眼神一阵飘忽,又落到劳午身上:“你怎么来了,你干的?”
她总归要找个目标撒气,不然心里那股奇怪的无名火实在烧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