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成年就离开那个破周家,然后出国去音乐之都,我要从那里起步,成为享誉世界的轻摇滚歌手!”
话音未落,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在认识不到一天的学姐面前大展中二之魂,当即低下头闷头吃烤串,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狼耳朵冒了出来。
“会的,我们欢欢这么棒,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不值得一个享誉世界呢。”
无萦温柔又真挚地鼓励她,即使眼睁睁瞧着学妹长出一对狼耳朵也没有中断鼓励的话,且维持着发自内心的情绪抒发,没有因为突兀的狼耳朵而产生丝毫变化,就是说完话之后内心被兴奋与疑惑充斥。
兴奋在于她是个不容辩驳、货真价实的毛茸茸控,疑惑在于现代人为什么会长出一对狼耳朵,且这对狼耳朵其他人似乎看不见,不然总是偷瞄她们的隔壁那桌小男生应该会有很大反应。
无萦有点怀疑是自己喝橘子水喝醉了产生幻觉,毕竟她一直觉得周在欢属实是只可爱的小狼崽,由此幻想出一对狼耳朵合情合理不是吗?
所以到底是不是幻觉呢?或许实践出真知。
找了许多借口,无萦矜持地伸出手,踌躇着试探地靠近那对微微抖动的狼耳朵,如果忽略她亮晶晶的双眸,没准她刻意表现出的犹疑会有那么几丝可信度。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某狼崽依旧在闷头吃烤串,为刚刚不酷且中二的举动羞恼不已,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狼耳朵已经在某人的掌控之中。
无萦:诶嘿,我捏~
“嗷呜~!”周在欢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可可爱爱奶凶奶凶的叫声,惊得隔壁桌小男生掉下凳子,亦让无萦忍不住愉悦,低头掩唇,乐不可支,披散的微卷发丝自然而然垂下遮住大半张脸,随着肩膀抖动而发颤。
周在欢一脸冷漠地咳嗽两声,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坐回凳子上,死亡凝视对面抖个不停的“好”学姐,并从对面盘子里拿了一串羊肉串,恶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几秒吃完再拿一串……
好半天,无萦才平复好心情,收敛了笑意,抬头,春风满面,柔情似水,水润的杏眸,微湿的眼睫,绯色的脸颊,不点而朱看着就很好亲、轻轻抿着的唇瓣,无一不在勾引魅惑,偏偏她的眼神澄澈明亮,没有丁点欲念,只有藏在眼底故意泄露一丝丝的促狭。
周在欢动动狼耳朵,就算露天再怎么吵闹,车辆驶过再怎么能遮蔽声音,凭她得天独厚的听力也能把隔壁桌隐晦的抽气声听个一清二楚,更是清楚这些青涩大学生已经在犯罪的边缘想入非非。
啧,不爽。
放下木签子,周在欢看了眼干干净净只剩签子和半瓶橘子水的桌面,满意地勾勾嘴角,对无萦说:“吃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无萦自是发现自己盘中的烤串不翼而飞,不过她并不在意,有什么比捏到毛茸茸更快乐的呢?
有,再捏一次~
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意图,无萦回了声“嗯”,随周在欢站起而站起,目光时不时飘过毛茸茸,又在对方锐利的凝视下弯眸笑,试图萌混过关。
周在欢磨磨牙,一手捏着某装傻学姐的手腕,一手拿着无萦没喝完的橘子水,在一桌男大学生失望的目光追随下快步离开烧烤摊。
路上无言片刻,无萦开口打破沉寂:“学妹,你很喜欢喝橘子水吗?”
“还可以。”周在欢脑子有点乱,为今晚莫名其妙的几次举动,以及为什么她能看到她的狼耳朵?
“嗯……其实我喝不下了,你可以把那半瓶丢掉。”
“不丢,浪费,我喝。”
脑子短路的某人完全没意识到间接kiss这回事,而现代生活经验不足的无萦只学会了词汇却不知情景。
“好吧。”无萦沉吟两秒,到底还是直接发问,“学妹,你那对狗耳朵是怎么回事?”
本来心里在别扭纠结的周在欢一听“狗耳朵”三个字当即破功,盯着无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反驳:“不是狗耳朵,是狼耳朵,是狼!”
“好好好,是狼耳朵,超酷的。”无萦伸手安抚性地摸摸崽崽头,顺便“不经意”地rua了一下毛茸茸狼耳朵,心下激动不已,面上笑容灿烂。
周在欢眯了眯眼睛,发觉了无萦的套路,但鉴于学姐这么一闹,她摆脱了别扭情绪,便不打算再计较,只是甩甩头把她的手甩下去,随后摆着一张冷酷脸,主动解释起狼耳朵的情况,意在转移某人注意力,省得总想捏她耳朵。
“我从出生起就带着这对狼耳朵,除了我自己,现在还得加个你外没人能看见或碰到,就是戴上帽子,耳朵也会穿过帽子,你能明白吧,就和幽灵一样。”
无萦点点头,瞧着狼耳朵,颇觉神奇,未被捏住的手再度蠢蠢欲动,可惜她的亲亲学妹警觉地立着耳朵,时刻提防她那只手,无奈只能暂时放弃,状似随口实则刻意一问:“狼耳朵出现有什么条件吗?”
“……”周在欢沉默三秒,回答,“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
她没说的是除了狼耳朵,她还有一条狼尾巴,她怕说了旁边的人会更加疯狂。
无萦不知她的隐瞒,对于如何实现狼耳朵自助rua已经有了点想法,现在嘛最好矜持些,别把学妹吓跑。
“学妹,下个路口左转,否则要离我家越来越远了。”
“嗯。”周在欢暗暗松了口气。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繁华街市走到三无地带的筒子楼,垃圾污水混合的味道无疑是对鼻子的残酷折磨。
周在欢深深地皱起眉,问:“你住这儿?”
“嗯,是呀,我爹是个爱好家暴的老赌鬼,能留着个漏风漏雨但好歹有个遮挡的住所已经很好了。”无萦神色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家,倒也确实不是她的家。
周在欢不知该回应什么,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与她交握的手微微用力。
无萦看了周在欢一眼,没有掩饰狡黠的小心思,轻柔地对她说:“我怕黑,你陪我上去好不好?”
尽管周在欢很嫌弃这地方,她的洁癖在叫嚣着快离开垃圾堆,但她还是拧着眉陪无萦上楼了。
走廊里的味道更加难以形容,连最通风的楼梯都充满了古怪诡异的味道,她们几乎是屏着气上的楼。
到了顶层四楼,最破烂的那扇门就是赌鬼的家门,无萦是没有钥匙的。赌鬼怕徐渺偷偷拿钱或者偷走户口本和身份证,根本不给她配钥匙,只有赌鬼回家,徐渺才被允许进家门。有时候赌鬼喝醉酒睡个不醒,徐渺不论怎么敲门,里面的垃圾东西都不会给开门,因此她常有被关在门外一宿进不了屋的经历。
无萦不打算敲门,敷衍地要摸索一番,装作没发现备用钥匙,不想刚伸出手就被身后的周在欢抓住。
她扭头看向她,无声询问。
“笨、蛋。”
回应她的是冷酷的两个字,以及手心再度混合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