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那件事?”说完,解语捂住嘴,冷汗直流,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打工人能知道的。
越文秀抬眸瞥了她一眼,不欲追究,道:“我不否认曾经做错的事,哪怕是有原因。但她的心结不在此,我也向她诚恳地道过歉,她早已原谅我。”
闻言,解语悄悄松了口气,配合地问:“那还有什么心结呢?”
越文秀没有回答,双手交叉微微遮掩嘴唇,反问她:“你觉得如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额,坚韧强势小白花……”解语语气尴尬,声音飘忽。
“表面上看或许如此,但真正的如雪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小白花。”她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上扬,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
“真正的如雪人如其名,柔软而冰冷。
柔软在对待在乎的人,她会很包容,会在你的面前表现乖巧,会少几分脾气,会有分寸地与你相处,让你觉得舒心愉快,会尽可能满足你的需求,即使会委屈自己,偶尔也会向你撒娇,索要关怀与温暖,像一只体贴可爱的小奶猫。
冰冷在对待陌生人,她没有过多的同理心,对于别人的悲惨遭遇会有一点怜悯,但仅限于此,不会随便挥洒善意,若发善大多带有目的性。必要时,她可以冷漠狠厉不择手段,伤害别人不会有多少负罪感,也不会犹豫。她始终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付出什么。”
末了,越文秀认真且郑重地补充道:“不论是柔软的她还是冰冷的她,乃至伪装于表面的她,我都爱。我不认为她的冰冷是不善,是令人厌恶的,说句难听的话,别人再如何都比不上纪如雪,如果同情别人会让她难过,我也可以冷酷无情。我欣赏她的理智与分寸,喜欢她的区别对待,她身上矛盾的魅力令我十分着迷。”
“可惜如雪并不明白我的心意,她许是觉着我是个活在光明中的好人,不愿与阴影和恶意为伍,她惧怕我认识到真正的她后会产生厌恶情绪,就算我明确地告诉她‘我爱你的一切’,她可能也不会相信,会认为我在勉强自己。”
越文秀苦笑。
“我怕正儿八经地表白,她会拒绝,会与我断了联系,为了不让我厌恶她的本真,为了不在不确定的未来使美好的感情破碎不堪。所以,我只能趁着醉酒试探地表白,她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我们都有退一步的余地,依旧能像如今这样陪伴彼此,有时糊涂一些没什么不好。”
这纠结的情感历程让解语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她现在是一点不在乎自己清纯小白花的形象,只想把臭情侣赶紧撮合到一块,省得碍眼。
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内心的狂躁,解语再度开口,稍作试探:“您难道打算就这样了?”
“不,一直这样我会疯的。”她语气笃定,情绪稳定,有一种隐晦而理智的疯狂感。
她这样说,解语就有数了,建议道:“您可以直接求婚,总秘的心结在于对你们之间的感情缺少信任感和安全感,而婚姻是一种情感、责任与利益的深度绑定,先确保你们不会分开,您再徐徐图之解开总秘的心结,如此既可以打破当前僵局,又可以降低风险。”
“你说得……有道理。”越文秀眼睛发亮,有一种云开雾散的通透感。
解语略有得意,干脆好人做到底:“如果总裁您需要与众不同的求婚戒指,我可以帮您设计,我是xx大设计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多谢,但是不用了,我早有准备。”越文秀打开上锁的抽屉,取出设计独特的戒指盒,多少带点炫耀的意思。
解语眼角微抽,心道:您准备还挺充分,我不会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
“既然总裁您已有成算,我就不打扰您了。”她得走,别一会儿当场变小丑。
“嗯,这次多谢你,今年奖金翻倍,走我的账。”越文秀压不住笑意,越看八号越顺眼。
解语眉梢轻挑,喜笑颜开:“谢谢老板,祝老板早日抱得美人归!”
得了总裁点头回应后,她端着咖啡转身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将门关好,解语轻哼着小调去洗手间处理刚刚一激动溅到身上的咖啡点。
越文秀则保存了文件,决定摸一会儿鱼,制作一个求婚计划。
同一时间,纪如雪正在茶水间发呆。她沏了一杯咖啡,在等待它变凉的空当,思绪不由得飘到方才。
方才文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说实话她感觉有些不真实,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梦醒之后她们仍是不温不火的暧昧状态。
很折磨,相爱的两个人因为各自的顾虑不能将爱意说出口,明明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对方却始终克制着保持适当的朋友距离,尤其是高中毕业后,她们之间的亲密接触越来越少,变成了一种奢望。
正如文秀所言,一直这样下去会疯的,她好想无所顾忌地爱她。可以的吧,文秀说喜欢她的阴暗面,她不会因为他人而怪责她冷漠,她不会像妈妈那样要求她做一个善良乖巧的孩子,她说她爱她的一切,她该相信她,文秀从未骗过她。
对,相信,尽管不安很难消弭,但就如新来的秘书所言,婚姻能将她们绑在一起,她的顾虑会被爱一点点抹去,便是不能,她也无悔了,总好过一直浑噩下去。
给自己打足了气,纪如雪端着温凉的咖啡离开茶水间,前往总裁办公室。路上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解语,她没有吝啬笑容——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她打心底感激她的助攻,纵然解语最初的目的不大让人高兴。
解语怔了一下,回了一个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心下喃喃:矛盾的魅力吗……嘶,貌似真挺迷人的。
摸着自己加速的心跳,解语悟了——质疑总裁,理解总裁,成为总裁。要是她解锁了总裁身份,能不能收获一个美人女朋友呢,达不到总秘这种级别,来个绿茶小白花也行啊!
……
“当当。”
越文秀的思路被打断,却没有不高兴,她听得出来人是谁,激动难掩,站起来,将戒指盒塞进口袋,往门那边走了两步,又觉得过于刻意,于是步子一转坐到靠墙的沙发上。
因着茶桌有破损,一早便被人搬走了,新的茶桌还没到,所以越文秀无处安放的长腿可以交叠安置,她顺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装模作样。
“咳咳,进来。”
话音落下,纪如雪推门进屋,目光一扫,就见平时日理万机的大总裁翘着优雅的二郎腿,神情认真,摸鱼看书,书本倒置……
噗。她努力保持严肃,心里笑笑算了,给她家总裁留点面子。
“总裁,你的咖啡。”
此话一出,越文秀有点应激,下意识将手里的书本扔到一边,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远离沙发。
纪如雪眨眨眼,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文秀这一通操作,她犹豫两秒,发出一声可可爱爱的“哎呀”,接着左脚绊右脚,直直往前倒,顺便将咖啡泼了总裁一身,杯子脱手落地,好在不是玻璃的。
“……”
越文秀凭借优秀的反应力没有躲开咖啡,反倒迅速上前两步抱住了没站稳的纪如雪,心情属实有点微妙,当然更多的是抱住心上人的欢喜。
“对不起啊总裁,我太笨了。”纪如雪学着小白花的语气,环抱她的腰,双手抓着她的衣服,反正被咖啡泼报废了再皱一点也没关系。
越文秀险些笑出声,配合她的表演,故作严肃:“这件衣服很贵,你打算拿什么赔?”
“我……我赔不起……”纪如雪微微偏头,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耳朵,激起一片红。
她感觉到了痒,却不愿将她放开,反而收紧手臂,将她死死禁锢在怀。
纪如雪眼睫微垂,轻轻地笑,像以往在梦中那样大胆提议:“我很穷,唯有以身相许当作赔偿,不知总裁愿不愿……”
“意”字未出,越文秀突然放开她,后退一小步,又在她尚未反应过来前,揽住她的腰,倾身向前,落下一吻。
纪如雪微微瞪大眼,心脏鼓动得愈加厉害,她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脖颈,仰头送上自己的唇。
柔软的双唇互相挤压摩擦,带起阵阵酥麻,她们笨拙地张开唇,迎接彼此的温度,青涩地接触、吮吸、纠缠,而后渐渐急促,疯狂。
暧昧的水声清清浅浅,交融的呼吸断断续续,从唇齿泄出的轻哼夹杂着细碎的话语。
“我愿意,纪如雪,嫁给我……”
“嗯……好啊,我嫁给你,文秀……”
一门之隔,解·苦逼单身狗·送文件小秘书·小丑本丑·最强助攻·语听着里面不礼貌的动静,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在心里疯狂阴暗爬行,大声嘶吼:靠,我他爹果然是你俩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