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轲玹深深叹了口气。
她想起身拿衣服,却发现玄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紧紧箍在了怀里,她能感受到对方硬邦邦的腹肌,以及隔着一层衬衫紧紧贴着自己腰间皮肤的小臂。
对方肌肉紧绷,体温烫得吓人。
空气一瞬间说不出的粘腻起来。
蒋轲玹可以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每次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对方落在自己的发顶的视线愈发强烈,黏黏糊糊地顺着自己的发丝向下滑去,过去了大约十秒,他才缓缓开口。
“轲玹。”玄宿的脸泛着粉红,他下巴抵在少女的头顶,小声说:“我想……”
“你不想!!!”蒋轲玹崩溃道。
瞎想什么啊?!想你的小鱼干去!
玄宿鸦睫微垂,绿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可怜兮兮。
蒋轲玹:……你可怜个毛线球啊!
……
平谷云拿着资料走进观察室的时候看见自家上司看着自己的指尖怔怔出神。
像是只看着河岸对面香味诱人的猎物欢快的奔跑却无从下口,浑身散发出低气压的食肉动物。
“宿先生?”平谷云小心翼翼地问。
她总感觉现在并不是什么打扰对方的好时机。
“嗯?”宿同尘把手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报告出来了?”
“是的,认知型A级异常爱丽丝,竺司已经待人蹲守在木苗苗家楼下了,目前没有异常,小姑娘还在玩做蛋糕的游戏。”
平谷云推测,“目前受影响的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空保局地下基的观察室,远离人烟与特质材料让它成为潜伏异常的最佳观测点。
通常观察室的玻璃那一面通常是一些极具攻击性的不可名状物。
但今天,里面却一片平静。
里面躺着一个湖迷不醒的少女,以及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熟睡的长毛黑猫。
任何一个空保局的员工都认识。
那是他们的猫咪老大。
“也不懂老大是怎么中招的,对他来说对付A级异常不是什么难事。”
平谷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虽然外型是一直黑猫幼崽,但是对方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宿同尘参加国际援救时都是他在国内撑着国内空保局的正常运转。
想象得了一只小猫咪凌晨四点在单位批文件是什么概念吗?
平谷云有时候都怕被人知道了投诉他们虐待小动物。
宿同尘没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白衾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啊?哦……走访过轲玹的学校和她家附近的邻居,他们确实对这个人有印象,但说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家庭成员有谁,平时为人如何,只是恍惚记得有这个人,并且他是蒋轲玹的青梅竹马。”
平谷云汇报,“他们的记忆仿佛被模糊了一样,简直就像……”
七年前的那场事故……
但后半句话平谷云没说出口,这是整个空保局的隐痛的秘辛。
“轲玹和那只蠢猫是在睡眠状态被爱丽丝入侵潜意识的。”宿同尘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进她的卧室?”
“您是说……”平谷云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掏出自己的记录本,“找到了,蒋轲玹的父母确实说过事故发生那天晚上白衾来找过他们,他说是蒋轲玹让他来的。”
“但是蒋母喊了女儿几声没人应后,白衾马上说对方可能睡着了,就先走了……”
“简直像过来确认他们到底进入潜意识没有。”平谷云寒毛倒竖。
“我怀疑这件事和白衾有关系,那天晚上应该是他偷偷进了轲玹的房间,对蠢猫动了些手脚。”宿同尘面无表情地说:“而且现在为止这种影响应该还在持续加深。”
“老大没事吧?!”平谷云不禁喊出声,她担忧地朝玻璃窗里看去。
黑绒球还是在女孩怀里缩成一团,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再怎么样只是A级异常而已,不会有事的。”宿同尘起身,重新戴上了黑色半指鹿皮手套。
平谷云:……
只是A级?
这话也就您敢说。
“我去查查白衾,你看着他们。”宿同尘朝门外走去。
“我?”平谷云指着自己的脸一脸懵,“要是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那就给我打电话。”宿同尘淡淡道:“我相信这届新人的实力,她能解决得了。”
……
“坐。”
蒋轲玹在浴室因为缺氧的头晕还没缓过来,视野内还是阵阵发黑,她只能乖乖蹭着沙发边缘坐下。
但还没碰到位子上,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托着举了起来。
蒋轲玹:?
玄宿把她整个人放在自己的左大腿上。
“坐这里。”他淡淡道,一边搂住蒋轲玹的腰,一边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她的颈窝里,嘟嘟囔囔:“这样我看得见你。”
蒋轲玹:……
说话的气息和洗完澡温热的玫瑰花香贴着皮肤窜进衣服里。
其中还夹杂着玄宿自带的初雪味道。
蒋轲玹她快爆炸了!
原本因为掉SAN迷迷糊糊的脑子彻底恢复正常,却又基于另一种变成了一坨浆糊。
这猫从浴室出来以后就黏黏糊糊的,还做不做任务了啊!
她要向空保局投诉他消极怠工!
皮肤的热度隔着衣服从身下传来,她动都不敢动,一块钢板似的,生怕顺着对方的西裤滑下去。
“放松。”玄宿轻声说。
蒋轲玹:你给我好好说话!有什么好放松的?!
蒋轲玹受不了了,她干脆催眠自己玄宿是个沙发,直接摆烂靠在了他怀里,看着满书房的油画,和书桌上那堆文件。
一旁的印泥上放着玄宿的私章,他时不时在文件末尾盖上章。
蒋轲玹仔细看去。
雪莱?
为什么会是雪莱?
你的游戏命不是叫猫猫侠一号吗?
一瞬间,所有违和感都串联了起来。
“你的全名叫什么?”蒋轲玹扒着玄宿放在自己腰间的小臂回头看他。
“一个妻子连丈夫的全名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玄宿淡淡道,目光仍旧没有离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