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法医室后,沈灵均问乔瑜道:“乔警官,一会你们的案情简报会,我能去听吗?”
乔瑜微微皱眉,表情有些为难:“这个……”
沈灵均道:“我不会干涉你们警方的侦查方向的,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关于当年3.18案的信息。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长乐的案子与3.18案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我决定不了,我得去问我们领导。”
随后,乔瑜便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程时新。程时新犹豫了一会,说:“沈检想听就听吧,正好,会议前半程的重点就是介绍3.18案的基本情况,他作为被害人实质意义上的监护人,听听也没什么。”
“……好。”
乔瑜转身就要走,但程时新开口叫住了他:“小乔,我听说,那个被害人的家教,是小戚?他今天也来了。”
乔瑜点点头。
“哦……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什么联系。他都是直接把钱打到我奶奶的卡上。”
程时新再一次哦了一声,几次欲言又止。但他最后只是道:“那你回吧,马上要开会了。”
程时新没能说出口的那些话,乔瑜心里大致有个数——程时新很喜欢戚玉衡,十二年前,他就极力想缓和他与戚玉衡之间的关系。
这份心,到现在应该也没有变。
将沈灵均和戚玉衡二人安置在会议室的角落里,乔瑜便坐到了薛青霜旁边。薛青霜往他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沈检想来听简报?他旁边那个小帅哥是谁?也是被害人家属吗?”
乔瑜拿出笔记本:“被害人的家教。被害人父亲去世了,母亲早已再婚,平时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但他爷爷痴呆奶奶瘫痪,生活中和他相处最多的人是他的家教和保姆。他的家教和他感情很深。”
薛青霜的视线在戚玉衡身上流连了一会:“原来如此。唉……苦命的娃儿哦。”
收回目光后,薛青霜微微扬起下巴,朝前方示意着:“瞧瞧,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白衬衫。好大的阵仗。”
确实。会议室桌边坐了一水的领导,个个肩上都扛着穗。他和薛青霜这种二毛一的,是整个会议室里警衔最低的——由于会议室位置有限,他们队的一些年轻警察甚至没有参加这次会议的资格。不过,局里会摆出这种阵仗也不奇怪:3.18连环杀人案是轰动全国的大案,但他们容州警方却一直没能查出个结果。自08年后,凶手再也没有犯过案,在很多容州警察的心目中,这个案子已经成了一桩再难有结果的悬案。
谁能想到,十五年之后,又会出现一件犯罪手法高度相似的案子呢?是凶手再一次出手了吗?
薛青霜小声问道:“我听瞿队说,这次的被害人,成绩比较一般?这和之前的被害人情况不一样啊。你觉得凶手会是一个人吗?还是,只是巧合?”
乔瑜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巧合,因为……”
这个时候,程时新与景南省公安厅厅长孟宽、副厅长曾国源一同走了进来。
乔瑜和薛青霜连忙站起身:“……厅长。”
孟宽在主位坐下后,道:“都坐,都坐。”
等会议室的众人都落座后,孟宽调整了一下麦克风,说:“在座很多同志都是临时从各分局、各派出所抽调上来的,可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无论在座的各位原本供职于哪个单位,无论各位是否是容州人,但既然大家现在都在容州公安系统工作,那对容州3.18连环杀人案应该都不陌生。”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群众报案,有人在龙坡区七星镇德宝村的垃圾集中回收点弃尸,在初步侦查后,市局的同志们认为,此案与3.18案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孟宽看向程时新:“程局几乎全程参与了3.18案的侦破工作。之后就让程局来给大家介绍这个案子吧。”
程时新道:“从05年成立专案组开始,到10年专案组解散,我一直是专案组的成员。对3.18案比较了解……其实,每次说起这个案子,我心里都觉得很惭愧,”程时新苦笑一声:“查了五年,没查出来任何结果。”
程时新按了一下手中的电子笔,会议室幕布上的场景登时变幻:“这个案子的首案发生在05年3.18号,报案人是大饶区垃圾焚烧厂的员工。他是在分拣垃圾的时候注意到尸体的,被害人的尸体被肢解,用两个超大号的黑色垃圾袋装了起来。那个员工当时想把这两个大垃圾袋提起来,没想到垃圾袋的重量超乎他的想象,他一下没能提起来。他于是对垃圾袋里面装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就把垃圾袋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