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有在供销社工作的经历,才让她在后来改革开放的大浪潮里抓住了机会,先开了商店,又扩大成连锁超市,在事业上,她如鱼得水,赚了很多钱。
可在亲情上,她那四个饱受虐待与磨难的弟妹,再没有与她联系,甚至不接受她的金钱资助。
她终身未婚,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只是她心里有个疙瘩没解开,她真的没有勇气步入婚姻的殿堂。
“听话,拿着!”
李长江把钱硬塞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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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走后,邵云霞查看了一下家里的存粮情况。
打开米缸,里头竟一粒米都没有了。
“大姐,我记得前天这缸里还有小半缸的糙米啊?怎么都没有了呢?”
云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大姐,大姐,不好啦,袋子里的棒子面也没了。”
云燕拎着一个空袋子,脸上显出绝望。
“大姐,我昨天傍晚看到二婶和三婶在咱家厨房这边说悄悄话,她们看到我进来,就把我赶走了……”
小志高说道。
志强气得一拳打在墙上,“她们还是人吗?我去找他们要回来!”
“她们早就不是人了,你现在去问他们要,他们不会承认的。你放心,他们吃了我们的,早晚都得让他们吐出来!”
云霞一点也不惊讶,前世就是这样,趁着给邵爱国和李大梅办丧事,家里乱糟糟的,邵家这仨婶子把厨房里能吃的全拿走了。
几天前,李大梅刚买了五斤肥肉,炼了满满一瓦罐的猪油,结果都被他们的好四婶赵素素搬回家了。
想到那只装猪油的瓦罐,邵云霞心里一颤,那只瓦罐是姥姥的姥姥送给姥姥的,姥姥后来给了李大梅,六零年代,人人都忙着努力把嘴巴填满,根本没人想到,古董是比粮食更值钱多少倍的东西,没错,那只瓦罐就是个古董。
虽然不是什么几千年之前的古董,但是个清代的官窑出品,在邵云霞活到五六十岁那个年代,一只清代的官窑瓦罐,也值个大几十万了。
她得把瓦罐拿回来。
猪油被四婶一家吃了,那就让他们用别的东西还回来。
“大姐,我饿……”
她还在失神,小志高扯扯她的袖子,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她。
“嗯,我们的小志高饿了呀!好,大姐这就做好吃的给你!”
邵云霞捏捏小五的脸,很是宠溺地说道。
“大姐,咱们没米也没面了,能吃啥?篮子里还有半篮子小白菜……”
云妮很惆怅地在心里想,大姐会不会把他们当兔子养?
“放心吧,大姐不会把你们当兔子养的。”
瞧出云妮的小心思,邵云霞笑着说道。
云妮不好意思,“大姐,我没那么想……”
“老四,你没那么想,你那嘴噘得都能挂油瓶子了,谁看不出来?真是的,大姐也不是仙女,能变出粮食来?你别老依赖大姐,大姐多为难!”
云燕终究比云妮大了半个多小时,很有当三姐的样子。
云妮和云燕是双胞胎,不过,她俩长得一点不像,尤其是云燕,长得既不像邵爱国,也不像李大梅,村里人没少为这事儿嘀咕。
“对,老三说的对,以后咱们几个都要出力帮大姐养这个家,谁也不能偷懒,因为咱们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父母还在时,十三岁的志强就是个皮猴子,每天跟村里的小伙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偶尔还拿弹弓子砸人家窗,惹得人家找上门来跟邵爱国告状,这样的时候,邵爱国总是好言好语地给人家赔不是,再掏钱赔人家窗玻璃钱,等人家走了,他就会把躲在门后的邵志强拽出来,一通暴揍!
可邵志强呢,偏偏就是个属鸡的,记吃不记打,下回倒是不砸人家窗玻璃了,他把人家偷着放在后院的鸡笼子门儿打开了。晚上黄鼠狼从门里跑进去,把人家的鸡给祸祸死了好几只。
人家拎着死鸡上门来吵。
邵爱国气得眼珠子发蓝,可还是采取老法子,赔笑、赔鸡,人家走了,再拽邵志强出来打,就顺嘴问了一句,“你小子爪子痒痒,你朝墙上磨磨啊,你总给老子惹事,老子赚点钱还不够替你擦屁股的!你到底为啥犯浑?”
嘴上犟,挨打也疼的邵志强使劲憋着眼泪,“要打就打,以后他们再敢嚼云燕和我娘的舌根,我还砸他们玻璃,祸祸他们的鸡!”
听了他这话,邵爱国先是楞了一愣,而后丢了棍子,抄起铁锹就直奔死鸡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