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激发的魔念并未让昆澜失去意识,相反,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要让云止忘掉之前的不快,用爱去占满云止。
拨开热雾,从浴桶的水面照出自己颈间的红纹,像共生缠绕的连理枝。
或许只有见到云止,枝头才能开出并放的花朵。
她这是入魔了?
法力猛然涨到了大乘后期,双目更是泛出红光,如果身上再冒出点黑气,额间明目张胆的显现出魔印,就更像入魔的症状了。
按照宗门规定,修行过程中但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都要及时上报给济世宗长老。
是医是逐,则看入魔的程度。
爱上云止,怎么可能是病呢?又为何要遭受驱逐呢?
真是一条毫无仁义的规定。
昆澜不打算遵守。
但红目与魔纹还是太过招摇。
为了不被同门发现她的异常,昆澜施展伪装术,变回原先的黑瞳,隐去颈间纹路。
她不再留恋云止在浴桶里留下的气息,换上一身常服,御剑来到天上。
她对云止的感应不会出错,云止是在玩躲猫猫游戏,上一次输了,这次躲得更好,更难找了。
云止就在天上,太阳月亮和星星只可远观不可近藏,只能躲在云里面。
她看到的天空有多大,云止的藏身范围就有多广。
云由水汽构成,可用火攻。
火势太猛的话,会烧到云止。
昆澜使出对云止无害的魂火,把整片天的夜云蒸发殆尽,夜空中留下无数枚由白变紫的晶片,散发出微弱的云止独有的气息。
摸起来冷冰冰的,硬硬的,云止一定受冻了很久。
只需用法力升起一阵风,就能把散落的云止卷到眼前,可风是冷的,云止值得更温柔的对待。
昆澜轻轻的握住一枚晶片,用体温去暖和碎片化的云止,真诚的说:
“你最爱的是我,昆澜。你渴望我的气息,只有身处其中,你才感到安全、温暖和舒适,你舍不得离开我。”
捂热的晶片被她放入识海之中。
同样的举动,同样的话,她重复了一千遍,直到把云止的碎片集齐。
云止的每一块碎片都是不规则的,她一视同仁的贴合着碎片的边缘,即使一些很尖很刺的碎片会扎破她的手心与指腹,但血的温度是另一种暖。
一句话重复上千遍也没有让昆澜厌烦,她越说越认真,也越说越虔诚。
她不知道碎成这样的云止是否拥有意识,能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她只想要云止多喜爱她一些。
昆澜飞回卧室,把云止转移到床上,晶片被她完整的拼成一个人形。
外面的天亮了,不知云止何时会苏醒。
寻常这个点,她会前往主峰练剑,今日也不能例外。入魔期间更要表现得和平常没有差异,才不会引起怀疑。
昆澜分出一道专注练武的元神,让这副分*身御剑前往主峰,自己则留在房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她要为云止打造一只脚铐。
脚铐完成以后,云止也正好苏醒。
心中有一道声音提醒自己:云止尚未完全清醒,有短暂的记忆整合期,只要稍加干涉,就能重塑云止的记忆。
昆澜走到床边,对云止施展瞳术,把事实歪曲了一遍,讲给云止听。
“你昨夜嫌我买的花难看,想要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双数花瓣的绝美之花,于是去造丹峰的荷塘挖了一朵并蒂莲。”
“那是江长老培育的药莲,有专人看守,你不够小心,被发现了,一路被追着跑。”
“庆幸的是,你穿着蒙面服,那女修体力比不过你,只好放弃。你也累到不行,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这是一套连招,在编谎之前,她用幻术变出一盆淡粉的并蒂莲,放在庭院内晒太阳,云止可以随时取证。
云止听完有些脸红,“我一定会多攒济点,再也不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为了不被昆澜追问为什么医修也活得那么穷,她急忙岔开话题,“怎不见你去练剑?”
昆澜随口回了一句:“大概是瓶颈期到了,怎么练都是原地踏步,歇一段时间也许就参悟了。”
这话听着反常。
以昆澜对剑道的追求,不可能说出“歇”这个字,云止仔细打量了一遍昆澜,果真发现对方有所隐瞒。
“你的魔纹……”云止解开昆澜那拙劣的伪装术,摸上自锁骨处向上盛开的红色纹路。
“美极了。”她一觉醒来,真是看昆澜哪哪儿都觉得顺眼。
之前她很忌惮昆澜的魔念,担心被吃干抹净,如今想要逆转被动的局面,让自己也占一回上风。
看着昆澜脸上的红酡,云止的坏心思昭然若揭。
“只有一种颜色,未免看着单调,还可以更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