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奇前辈你给点力啊!!
外界声息骤小,褚爻遁入土中,留死士在地上惊疑不定。
季知禅负伤,如何对付伏影众人,况且,这是最后一张土遁符了。
褚爻一狠二狠,又取出一张符箓与一柄短刀。
巨门放弃钳制季知禅,双锏重重劈下,发出尖锐的呼啸。
地面陡然蹦出数块石子,紧接着尘土飞扬,竟直直裂出一道地缝,惊起山林群鸟。
巨响经由土壤更为清晰地传入褚爻耳中,振聋发聩。
巨门眯起双眼,在尘沙中寻找褚爻的身影。
季知禅不见褚爻被逼出身形,没能松口气,反倒担心她被震伤,无法破土而出。
季知禅长枪一抖,裹挟着凛冽杀气扫向巨门。
花纹钢制成的枪尖在锏身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
巨门眼中燃起不知名的怒火,又陡然一笑,撤离原地,双锏画圈,身体随之旋转蓄力,猛地下劈。
剩余的两名死士接替了他的位置,拦住季知禅。
“轰!!”
强横真气将地缝扩大,裂得宽度足以塞进一条成人的胳膊。
轰鸣声震得季知禅指尖微颤,他在下一瞬用力握紧长枪,发狠地刺进死士胸膛。
“噗嗤——”
季知禅悍然拔枪,辟邪贯穿最后一名死士之时,褚爻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杀了他。”
巨门猛地顿住,目光如利刃般剜过地面裂缝,一种被戏耍的怒火涌上心头——褚爻竟遁回了他身后!
寒意逼近后背,巨门举着双锏转身。
褚爻霎时扔出短刀,巨门甚至不用挥锏,短刀触及铁锏,只发出一道轻微的“当”声便被弹了开去。
“去死!”
巨门暴喝一声,双锏如泰山压下。
季知禅屏住呼吸,脚步急促地踏着地面。
“轰隆!”
厚实山壁挡住双锏,碎石哗啦啦地滚落,却不让巨门伤褚爻分毫。
巨门错愕瞬息,旋即转身挡枪。
“嗤!”
攻击先于格挡,双锏落下之时,长枪已然洞穿巨门。
“哈。”
巨门竟直接扔了双锏,两手握上削铁如泥的辟邪枪尖,本就吸饱鲜血的血槽顿时满溢。
季知禅又将长枪往前送了几分。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巨门猛拽枪杆,将季知禅摔向山崖。
季知禅双脚死死抓住地面,却仍在巨力的作用下,拉出两条长长的沟壑,他将撤离巨门体内的枪尖扎入地面,堪堪止在崖边。
巨门不管不顾地扑向季知禅,将他撞下山崖。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褚爻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铁器划过岩石之声从下方传来。
下方……下方是什么?
褚爻张口,喉咙却似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好半响才道:“……衍之?”
“我在。”
长枪嵌入山壁,止住下落的趋势,季知禅借着支撑奋力往上爬。
而巨门抱住季知禅的腿,竭力将他往下拽。
季知禅吊住枪杆,将巨门往山壁上荡。
“停下!”季知禅见褚爻往山崖奔来,急急喊道:“阿爻,前面是悬崖,停下!”
“好,好。”褚爻唇中溢出颤音,狠狠咬了下口中的肉,伏到地上,摸索着向前,不停地唤:“衍之,衍之……”
季知禅一手撑着枪杆,一手攀上峭壁,眼见褚爻的手已经伸出山崖,道:“到了,阿爻,停在原地等我。”
巨门周身的温度在崖间的凛冽的山风中渐冷,双手也无力地下滑。
但他突然回光返照,拼尽全身力气将季知禅往下拽。
季知禅就要攀上崖顶,此时又陡然被拖着下坠一大截。
巨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褚爻指尖触感一闪而逝,竭力往下够,只抓到一片无形的气流。
寒风呼啸而过,褚爻眼眶骤然酸涩,“季衍之!”
“我在。”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爻,退回去一些。”
褚爻慢慢往回缩,大半只手掌仍停在崖外,如同等待候鸟的巢居。
季知禅紧紧攀住岩石,拔出长枪,向下戳去。
“嗬……”
巨门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哮吼,无力地坠落深渊。
季知禅背起长枪,双手交替向上攀爬,褚爻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放大。
青丝垂落山崖,于风中摇曳,已是季知禅能够触及的距离,却怎么也不眷顾他的指尖。
褚爻支着身子,听下方渐近的窸窣声响,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
下一刻,褚爻全身却不期然地晃动起来。
背后受到的重击瞬间使她气血翻涌,“咳……衍之……”
刺目血色溢出嘴角,在这方寸天地落下红雨。
鲜血滴落季知禅指尖,淌过指节,淌过手背、手腕,殷红轨迹不断拖长,直至——
桃木染血。
“阿爻……”
两只手的指尖相抵,季知禅没能等来任何回应。
候鸟归巢,不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