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她真是没有一点默契！

“当！”

方途用从阿金身上取下的刀挡住狱卒，“快走！”

褚爻咬牙，跑向相反的方向，在触及端木姝指尖的那一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

端木姝失重，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甚至来不及惊讶褚爻会轻功之事，害怕地缩进她怀里。

褚爻将她翻了个面，“端木姝，快给我报点！”

端木姝转头见一片灰，顿时睁大眼睛，“往右，往右！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

褚爻迅速抬起脚尖，蹬在墙上。

“停停停——再飞要掉下去了！”

褚爻收起轻功，落在屋顶的边缘处。

“选人少的路出城。”

端木姝判断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往西城门去。”

褚爻没好气道：“哪边是西？”

“她们上房顶了，快追！”

端木姝见到下方的追兵向此处飞来，赶忙道：“左边左边左边，姐姐快飞！”

端木姝估算了一下这条巷道的宽度：“距离大约有五尺，高度一致。”

褚爻催促：“报快点。”

“往左跑。”

“自己走。”褚爻松手，与端木姝在屋顶上狂奔，“有多少人上来了？”

“七八个人的样子，快要追上我们了！”

快要到屋檐处时，端木姝道：“六尺，斜上方。”

褚爻揽住端木姝，双脚离开瓦片的同时，一张符箓向后飞去。

身后突然传来惨叫，端木姝想往后看，被褚爻扣着脑袋掰回来。

“别乱动。”

虽未能见到身后情景，端木姝的心情却逐渐放松，“他们死了？姐姐真厉害。”

褚爻冷哼一声，放在端木姝腰间的手逐渐上移。

端木姝骤然下落一大截，往下看了一眼，只觉自己从这个高度掉下去怕是会摔断腿。

“姐姐，你不会要把姎丢下去吧？”

“嗯。”

端木姝一惊，又听褚爻道：“回头看一眼。”

端木姝发现自己还被褚爻提在手中，放心地回头，“没人。”

褚爻施展轻功飞下屋顶，半途中两手一松，端木姝直直落了下去。

好在她们离地面不算太远，端木姝只踉跄了一下便稳住身形。

“姐姐，好端端地怎么又将姎丢下来了？”

褚爻身体本就没好，带了端木姝半刻就感到吃力，如今双手都在颤抖。

褚爻等到呼吸渐稳才说：“你太重了。”

端木姝闻之色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姎……真的很重吗？”

褚爻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咳出一口鲜血。

“姐姐！”端木姝赶忙扶住她，“怎么又咳血了？”

褚爻抵着端木姝的肩膀站直，“没事，尽快出城。”

“咕噜噜。”

褚爻疑惑：“什么声音？”

端木姝捂着肚子幽幽道：“……姎饿了。”

褚爻皱眉，现在逃命可比吃饭要紧。

“姐姐，你两日未进食了，不饿吗？”

饿吗？

好像疼痛已经将饥饿的感觉淹没。

褚爻坚持：“先到安全的地方。”

“姐姐……”

“你有钱吗？”

“姎……”

褚爻猜她就没有，“走。”

端木姝闻着坊市里传来的香气，拉住褚爻的手，“姐姐在这儿等着。”

她摘下耳上的东珠，用力握在手中，“姎很快就回来。”

“端木姝！”

回应褚爻的只有“嗒嗒”的脚步声。

褚爻靠在墙上，脸色也如这冷硬的石砖一样冷，心中也久违地升起一股被违逆的不悦。

褚爻时刻警戒，坊市嘈杂的声音却几乎揉作一团撞入耳中，砸得头脑昏沉。

心有灵犀、令出惟行。

好像……她身边原本有这样一个人。

“姐姐，快趁热吃。”

褚爻猛然惊醒，然后发现，她方才又在想季知禅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风从鼻腔灌入，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

褚爻捻着端木姝塞到手中的东西，心想这种时候，她竟还有闲心买这样精致的糕点。

“啊——！”

“你们做什么，我的摊子！”

“让开！端木府搜捕逃犯，别挡着我们办事！”

“走！”褚爻迅速将手中油纸包起，“这附近有哪里可以藏身？”

“前面有座道宫。”端木姝边跑边说：“姎命人将其清空了还没来得及拆，应该不会有人。”

这种时候，褚爻实在不想听到“应该”两字，但也只好赌里面没人。

两人匆匆踏过青石板，本就不整齐的脚步声中，突然又加入一种步调，更显凌乱。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