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爻不带半点犹豫,“滚。”
“褚少主这副色令智昏的模样,实在罕见。”
这一次的称呼被喻珩喊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褚爻想忽视都难。
但她好像真的有些色令智昏,只想和季知禅黏在一块。
“听。”季知禅转了个身,背倚桌案,让褚爻正对着喻珩。
褚爻瘪了瘪嘴,手指刮过季知禅的眼角,这里的红色已经消去大半,喻珩撒的当真是解药。
“不想听。不想听他说,只想听你说。”
“伏影和皇室的交易?我不清楚,让文曲说。”
褚爻叹了口气,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没让你说。”
季知禅眨了眨眼,虽疑惑但不说话。
褚爻又气又笑,同他换了个姿势,让他斜倚在肩头。
“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喻珩在她看来时说,声音飘忽似鬼魅,“真好。”
“告诉我们皇室的情报,有什么条件?”
“条件?”喻珩明显愣了一下,又恢复笑意,“哎呀呀,在下好心做善事,怎么被淑女当作别有用心了?”
喻珩突然撑住桌案,身体前倾,“但若是谢礼的话,让我想想……你们当着我的面做一次,如何?”
褚爻眯起眸子,沉声警告道:“喻珩,妄言则乱。”
没等喻珩作出回应,下一刻,褚爻怀里一空,季知禅已杀了出去。
“衍之!”
“至于这么激动吗?”喻珩飞速后退,语速也因此加快几分,“我可是很嗑你俩的。”
季知禅扣住伞檐,试图将其撕碎,喻珩迅速扬伞,伞面泥鳅似地从季知禅手里溜走,转了半圈,横在两人中间。
喻珩旋伞如盾,季知禅振臂推掌,强横的气流吹得伞檐垂落的装饰叮当乱响。
僵持不下时,伞面突然倒转,喻珩借旋转之势将真气尽数返还。
季知禅躲避间,喻珩已借伞浮空,等他再度袭来时抛伞迎击,掌风相撞,撞偏了丝帛伞的轨迹。
褚爻飞身闪避倒旋而来的丝帛伞,伞帽在案上凿出一个小坑,卷走一对盛满茶水的茶盏。
丁零当啷的细响后,褚爻与季知禅手中各多了一个茶盏。
喻珩屈指,虚点两下桌案,“喝杯茶,坐下来说话。”
褚爻将茶盏放回案上,岂料被季知禅掷出的茶盏撞飞,碎片如墨水般四溅,在地面上弹了数下,砰砰砰跳到一双白靴前。
“这是……”江旻弯腰,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碎片,身躯微微颤抖,“是我的黑釉茶盏?”
褚爻想起这茶盏的来历,心中一凛。
鸦青目不斜视前走去,途中好几次咔嚓的响声都没能让她停下,直到在褚爻身旁站定,她才回头看向被踩得更碎的碎片。
“啊,碎了。”
江旻盯着茶盏碎片,缓缓蹲下,眼神逐渐放空,久久不语。
喻珩自顾自地坐下,“都说让你们坐下来喝杯茶了,瞧,这位公子跟要碎了似的。”
江旻猛地抬头,“褚爻、季知禅!这是我分拣了半年药渣才从师父那里换来的黑釉茶盏!”
半年听起来不长,但让江旻去干这种脏活累活,简直要命。
季知禅不以为意,纠正道:“不是阿爻。”
江旻闻言,恶狠狠地瞪向季知禅。
褚爻站到季知禅身前,尽量挡住江旻的视线,举起双手放在胸前。
“一套呢,这不是只碎了两个吗……我去说,我去跟你师父说,肯定再赔两个新的给你。”
喻珩端起一个空盏,放到手中把玩了一会,往其中注水后,光线在釉面折射,或蓝或银或金的绚丽斑纹。
“好漂亮的黑釉茶盏,方才只觉茶水甘甜,倒是未曾注意到它遇水后竟是这般的流光溢彩。”
“这黑釉茶盏,除此之外,手感也是极佳的……”江旻忽然顿住,视线移向俞劭,“他怎么在这?”
俞劭也才反应过来,向鸦青寻求确认,“他不是往东跑了吗?”
鸦青点头,“是。”
“说不定,你们看见的是另一个我呢?”院中静了一瞬,喻珩又道:“开个玩笑。”
褚爻冷冷道:“玩笑话说够了,可以开始讲伏影同皇室的交易了吗?”
“交易……”喻珩摸了摸下巴,“用这个词,好像不太准确。”
喻珩眼睛眯得更弯,看上去像只狡诈的狐狸。
“伏影以前,可是被皇室握在手里的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