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珩朝着褚爻和季知禅所在的方向伸手,抓了一把月光,用力握在手中。
“自然是联系得越紧密越好,这样,毁掉的时候才更有意思。”
——
“琉璃花根本不能修复你的经脉,它只起到粘黏的作用。问题始终是你的经脉承受不住宗师的真气。
“现在,你要么永远不用真气,就凭琉璃花缝缝补补把你的经脉拼起来;要么散去一身修为,等经脉养好后重新修炼。
“第一次我能给你续上经脉,第二次是琉璃花,第三次第四次……琉璃易碎,褚爻,你自己想吧。”
“嘣。”
很轻很轻的断裂声响起,室内实在安静,褚爻清楚地听见了这声细响。
但她处在现实与回忆的交界处,无意识地将其忽略。
“阿爻。”季知禅枕在褚爻腿上,挠了挠她的手心,“在想什么?”
褚爻思绪回笼,视线聚焦在手指上缠绕的断发上,若无其事地将其解开,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想,自己扛,也不告诉别人。”
季知禅挑起一自己的绺头发,放到褚爻手中。
“拔我的头发,会让你觉得轻松一点吗?”
褚爻穿过他的发丝,将长发拢起,“那我就把你的头发拔光,入大自在,去那无上天了。”
季知禅不知为何,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用力抓住褚爻,“人间也有逍遥。”
褚爻托着他的脑袋,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在哪?”
季知禅拉着褚爻的手向下,发丝从他们指缝中滑落,散在白玉般莹润的肌肤上。
“这。”
褚爻往前坐了些,以便手臂使力,重重抚过他的胸膛。
“哼……!”
季知禅胸膛剧烈起伏一瞬,褚爻被带得前倾,手掌滑至榻上,撑在他身体两侧。
褚爻叹了口气,盖住他的眼睛。身下这人眼里的渴望几乎浮于表面,就连喘息也不加掩饰。
季知禅缠住她的发丝,轻轻往下拽,“阿爻。”
褚爻直起身子,目光扫过他未着寸缕、但半数都裹着纱布的上半身,又气又好笑。
“你起得了身吗?”
季知禅直勾勾地望着她,哑着嗓子说:“你来唔……啊!”
褚爻咬牙,手指放在他胸前的凸起上,用力揉搓。
“阿爻,我还是个病号。”季知禅委屈地往她怀里靠了靠,眼中浮现一层泪光,“先试一次吧?要是你不喜欢,就这一次。”
褚爻顿住,心脏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
时间不多了。
人怎么能活成她这样呢?
未竟一事,未旅河山,未见白首,去岁光景俱往矣,且知时日无多。
他们还能有多少次这样的时光?
褚爻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起身下榻。
手腕被拉住,褚爻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季知禅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别动。”褚爻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往外走去。
穿过室内光影,行至门扉间透出的阳光下,鸦青便迎了上来。
“少主,有何吩咐?”
褚爻搭着门框,视线游移,不去看她的眼睛。
“阿青,你去院外守着。”褚爻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鸦青什么也不问,应得干脆,褚爻倍感愧疚,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回头就见季知禅眼巴巴地望着她。
手指勾着衣襟往下滑,卡在腰间。手背微微发烫,似是被目光灼热。
季知禅当真不动,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喊声中混合着喘息,难耐几乎写了满脸。
“阿爻。”
褚爻移开手,季知禅的眼神也跟着颤动一下。
褚爻笑了笑,不再逗他,衣带的一端飘成蝴蝶的形状,轻轻到他手中。
锦衣玉带落进阳光里,扑起一层飞灰。
褚爻俯身,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扑面而来,又化作潮湿的吐息。
“阿爻……呃……不要咬……”
“你咬我的时候,可没轻易放过我。”
褚爻用拇指抵住他的锁骨,其余四指撑在榻上,咬着他的耳朵说:“好听,怎么忽然停下了……”
季知禅难以转头,努力往上蹭着,那里终于够到温巢时,呼吸陡然粗重。
“坐上来,呃……给你听……”
褚爻没急着将它纳入,往后滑了些,小幅度地摇晃着。
“呃……啊……”
“不坐上去,你也叫给我听了。”
褚爻握住了它,没有章法地揉捏顶端,因充血而发红的部位愈加紧实、沉重。
季知禅腹部抽动,纱布上洇出粒粒红点,伤口似乎出血了。
“想……哈……阿爻……”
褚爻小心不牵扯到他的伤口,坐得有些艰难。
“……啊!”
循序渐进的过程被打断,褚爻耳中嗡鸣,骨髓阵阵发麻,险些脱力。
褚爻狠狠夹了它一下,“让你动了吗?”
“呃……!哈啊……没说不让,你太慢了。”
接连的挺身使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吱声,褚爻想要抽身,却被摁着往下。
季知禅死死抱住她的腰,下颌夹紧她的肩膀。
几乎动弹不得的姿态,只能被迫感受血液的流动,与无休止的顶撞。
血腥味愈发浓郁了,褚爻挣扎着想去看他的伤口,但浪潮一遍遍地冲刷脑海,只余下一片空白。
意识沉浮间,褚爻听见院外似有争吵。
“少主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你拦我?他们两个在里面要死不活的,你把医师拦在外面?”
“不行就是不行。”
“褚爻!季知禅!你们死里面算求!”
喘息逐渐平息,继而溢出几声低笑。
将干未干的血,在阳光下微微透明,琥珀琉璃般的剔透,折射出铁锈色的虹。
“忽然觉得,能一起死去,也不算遗憾。”
季知禅吻住她,猛然向上,“你前几日也这样说说,说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褚爻死死抱住他,才能稳住身形,“那你就堵住我的嘴……唔!”
他又吻了上来,吻得很重,几乎是将她咬住,固定在牙齿上。
琉璃花又在肌肤上盛放,吸饱了汁液,如同一块血沁的玉。
花开盛极,又艳丽地糜烂、溃散成鲜红的血,浸润每一处肌肤,在愈来愈深的黑暗处,微微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