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顺手将它藏在茶室,不成想没半天的功夫就不见了。
陆长赢从楚辞的情状中瞧出来端倪,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抽屉,脸色冷了几分,久久无语,而后面如寒霜:“查。”
使唤的当然不是她,自有人去盘查今日出入茶室的情况。
楚辞很想回一句“喳”,瞧着他的脸色忍住了,换了句话:“就是根玉钗,兴许是我记错了放在何处,要不我带你去钗楼重新挑一根?”
陆长赢森森看楚辞一眼,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我就要那一钗。”
“其实别的款式也不错——”
陆长赢一字一顿:“我、就、要、那、一、钗。”
“好好好。”楚辞赌咒发誓会找回来,陆长赢这才脸色稍霁,一道敲门声响起。
南狄拓很有工具人的自觉,从不主动在楚辞面前冒头,但凡出现,必定是正事要说。
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汇报:“闻人家送上会帖,说是半域庄园正式开业,明日邀诸多墨客游园聚会,雅乐一集。”
楚辞望望他,好一张面无表情的臭脸。
又看看陆长赢,脸色黑的挤一挤能滴出水来,夹杂他俩中间仿佛自带凉气特效,炎炎夏日也凉飕飕的。
根据她多年的经验——都不用经验判断,这俩人凑一堆如同两火石相撞,视线中一路的火花带闪电。
解决内部矛盾的好方法就是转移为外部矛盾,楚辞赶紧一拍桌:“可恶!啧,没正式营业,都将庄园半数客人拢了去。我岂不是开局就输了!”
手段拙劣不重要,只要有人心甘情愿入套。
陆长赢整了整神色,提起了一些现下少有提及的往事:“闻人家先祖闻人怒,曾在苍州受野匪攻城时死守孤城,力竭而亡,子孙后代多善敛财者,致成豪强,家族行事奢而不横,这也是他们的威望力压城主却仍屹立的原因。”
“苍州城民对他们的敬爱,不一定比滁州子民对你的尊崇少。借他们的势打开苍州,必然也要接受后果。”
楚辞总结:“那就是很麻烦了?”
“但你会赢。”陆长赢幽黑深沉的眸子专注的望着她。
“只要你想,你会一直赢下去。”
楚辞哼哼两声,得意道:“当然!”
立在一旁的南狄拓别开眼,莫名的喉间发痒,胃里堵的慌。
……
雅乐集的风头可不小,一大早就人潮如织。
今日出现的书生特别多,好些眼熟面孔,入了大门直接往庄园西侧闻人家的雅乐集去。
老二看着整装待发的楚辞,问:“东家,你真要去?”
楚辞回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别人下了帖,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
“可别人那是吟诗作对,搞那套附庸风雅的东西,”相熟这么久了,老二自然也大概知道东家的底细:“阴阳怪气的事情你在行,作诗恐怕有点难吧?万一真轮到你怎么办?”
楚辞温柔微笑:“……我建议你把话重新说一遍。”
老二脸色变的比光速还快,狗腿一笑,激情愤慨:“我其实是想说,区区闻人家,不足为虑!怎么能劳烦东家大驾,我帮你解决闻人家的事情,你让我去澜州开荒?我愿为东家鞍前马后,开疆拓土,打下宏伟江山霸业!”
本来清俊野性的少年,配上这狗腿至极的笑容简直没法看。
南狄拓无言的看他一眼,回想起他传递消息时三推四请的样子,神情一言难尽。
楚辞朱唇轻启,以一字回应:“滚。”
她带上万能保镖陆长赢,将珍珠揣抱在怀里,出发了。
近些日子天气炎热,幸亏珍珠并不苦夏,胃口甚好,日渐丰腴,发腮的圆下巴和肥肥软软的小肚腩都冒出来了。
单手抱都不行,得双手,抱一会儿还手酸,得换陆长赢来抱……不,还是让它自己走会儿吧。
珍珠仿佛无师自通有后爹就有后娘的道理,对陆长赢极为抗拒。
它从来都是被楚辞捧在心尖尖上,讨厌谁那是连装都懒得装,陆长赢每次靠近都要报废一件衣裳,外加获得血淋淋抓痕若干。
但好在珍珠抓人不抓脸,脸可是很重要的!
隐约听陆长赢提过他的房间里经常有满天飞的猫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楚辞怀疑它是在记曾经被陆长赢关小黑屋的仇。
这件事就是珍珠的不对了,老鼠这么脏,就不能换个别的抓吗?!
退一步……
再退一步……
退一万步讲,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小猫咪脾气大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