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则不会让沈林玉在苏城待太久,隔天下午秦桑送他去的车站,他刚到法国还没玩够,便直接从上海坐飞机去法国。
秦桑身边又没人了,方凌霄很忙,很少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沈以则不在的这段时间,秦桑回到了几年前那种日子、每天上班、下班遛狗,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赵雪倒是经常偷偷摸摸的给他送一些吃的喝的,但秦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不会给别人一点儿幻想的机会,不喜欢就不能吊着人家。
快过年了,秦桑数着今年冬天下了四场雪,每一场雪都是雪球陪着他,雪球的腿一到下雪就疼的更厉害,秦桑恨不得把它的腿塞到自己怀里捂着。
冷,今年挺冷的,手脚都冻的生疼。
晚上,抹完护手霜,秦桑把手对着明黄色的灯泡看了看,他的手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看细腻了,以前他的手可好看了,而现在关节已经有些发黑,指甲也是那种淡淡的白色,不再那么红润。
雪球趴在沙发上舔着自己的左腿。
“还是很疼吗?”
雪球的腿边还放着暖宝宝,专门给它捂着的,狗子抬头看着舔舔秦桑的胳膊,把左腿习惯性的放到他腿上,这意思是你又该给我揉揉腿了。
秦桑浅笑,轻轻的揉捏着它左腿关节位置。
沈以则发来消息,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到上海浦东机场,让他亲自去接,他回来了,他要回来了,要跟他的小/情/人一起回来了,作为助理,他的确是要去接人的。
看着外面下大的雪,他祈祷着明天天气能好一些,开车能顺利一些。
沈以则跟赵宁在美国玩儿的应该挺开心的吧,这都快过年了才舍得回来,今年……还能一起过年吗?
“应该,不能了吧!”
沈以则肯定是希望赵宁陪在他身边的,赵宁跟少时秦宁是那么相似。
秦桑凌晨快三点才睡着,窝在沙发上靠着雪球睡着,早上仍旧又被冻醒。
忘开暖气了,七点多他收拾好直接去别墅那边开了沈以则的车,他的宝骏730这两年也不行了,该换了,沈以则给他买了车,但是他不想开。
怕沈以则回来冷,秦桑还提前去别墅里把暖气都开着,烧了一些热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开着那辆奔驰车往上海赶去。
地面还有些滑,幸运的是昨天后半夜雪就停了,虽然还有些结冰打滑但开慢一些还是没关系。
秦桑没有走京沪高速,那条路葬送了沈逸夫妇的性命,两个小时能到的路程他愣是用了三个多小时还没到。
沈以则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他说已经在崧泽高架路有些堵车可能还有一会儿。
挂了电话,秦桑坐在车上焦急的等着,前面堵得很厉害,细长的手指不安的敲着方向盘,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沈以则,他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见到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欢迎回来?
看到前面的车动了,秦桑也发动车子跟在后面。
后面的不停在按喇叭,按的他心烦。
沈以则坐在机场休息室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想着好久没见到秦桑,这个男人肯定又没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定晚上又吃那些该死的安眠药,他故意冷着他,他倒也真的能耐得住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他。
赵宁不停的在他身边打哈欠,裹着羽绒服坐在沈以则身边却不敢靠着他,下了飞机,沈以则都不牵着他手了,更别提靠着他了。
“二爷,秦桑哥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好久了!”
沈以则低着头看手机,快四个小时了!
高架上,秦桑看着前面堵着的车,心里越发急躁起来不停的看手表、看手机,二爷他们肯定等的着急了。
他赶紧给那边打电话:“二爷,抱歉,高架堵车,我会尽快的!”
“秦桑哥,二爷去洗手间了,那个……你还有多久啊!”赵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秦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快了!”
“哦,那你再快点行不行啊,我好困呢,昨天一晚上没睡觉,折腾死我了!”
“知道了!”
秦桑冷着脸挂了电话,他们昨天晚上疯狂了一夜?
呵,还得故意说给他听,真是扎心!
前面终于动了,秦桑把手刹放下往前面开,用力的握着方向盘。
“砰!”
秦桑的车被其他的车从后面撞了一下,车子猛地往前滑动,秦桑心里一惊稳定方向盘,后面的车子忽然失去控制似的全都冲向了前面,凄惨声、呼救声一声高过一声,秦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后面……着火了……
当年沈逸的车祸现场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片足以照亮黑夜的火光,他眼前发黑,看不清前面的路,眼看后面的车要冲过来,他猛地往左边打方向盘……
“轰轰轰!”
“砰砰砰!”
火光在瞳孔中猛地放大……
沈以则从洗手间回来后擦擦手上的水,不悦地看着拿着他手机的人,“秦桑来过电话没有?”
赵宁叹口气嘟囔着:“还在高架堵着车呢!”
沈以则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看向前面的电视屏幕!
财经频道忽然变了!
“现紧急插播一条本市新闻,今下午13:36分左右崧泽高架路出现连环车祸,现场火光冲天目前情况死伤不明,部分轻症患者已转移至第一人民医院,具体详情请待后续报道。”
赵宁急忙站起来惊恐的看着电视,“二,二爷,秦桑,秦桑哥也在崧泽高架路!”
沈以则猛地抬头看向已经切换到车祸现场的屏幕,现场都是火,黑烟弥漫,到处都是呼喊声和哭声,好多辆车全部撞到一起,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全都堵在高架路上……
沈以则脸色铁青、心脏瞬间被抓紧、颤抖着手找出秦桑的电话号码,赶紧拨过去,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他心慌的看着那现场,电话打不通,他快速往外面走去,刚打开休息室大门,就看到额头还流着血,胳膊上也都是伤痕的男人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
“二爷!”
秦桑苍白着一张脸、捂着受伤的胳膊站在门口,极其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