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合唱,实则全是实力派歌手沈惊鹤发力,而跳脱衣舞的张飞……不是。
过五关斩六将的杨玉环……不是。
——而一旁的路鹤深歌虽是一句没唱,气氛倒是跟其他人做足了,大力支持他男朋友。
平心而论,沈惊鹤声音温柔绵长,唱这类小甜歌很容易让人代入进去。
而路鹤深嘛——绝对不是说他声音不好听——大概会直接把你从绝世男模的怀里拉出来扔到风沙飞扬的战场上冲锋陷阵吧。
“沈惊鹤,”路鹤深倚着河边的木栏,若有所思,“从答应你开始,我就在想,这个名分好像给不给你都无所谓啊。我们除了有点……肢体亲密接触,相处和以前当兄弟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啊。”
五班这群人一聚起来就好比猿猴回归森林——彻底释放天性了。
刚才沈惊鹤唱完一首后便不顾神情恳切的粉丝们的强烈要求,坚持退居幕后陪深子哥去了。
而就当一屋子人为罗三祥是否会继续唱歌而胆战心惊时,罗三祥忽然说西街平湖那儿正进行着龙舟比赛,而他发小的伯伯的堂哥的儿子便是选手之一,要为其加油啥的。
路鹤深和五班全体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刘岳亮率先站起来说:“走啊!咱去看看!”
于是就到了这地儿。
六月中,广城气温一般都在三十住上了,也就靠水的地方有点凉风吹吹。
沈惊鹤侧身望着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笑道:“怎么就无所谓了?名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路鹤深头上飘了个问号:“咋说?”
“你不给我一个名分,以后如果你找了女朋友了,义无反顾地就扔下我了,我都没处说理啊。”
路鹤深忍不住叹道:“沈惊鹤啊,你说咱第一天,你咋净想些坏的呢。咱不谈对象的信任,兄弟的信任呢?”
沈惊鹤一怔,似乎顿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路鹤深看他这样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以前他就觉得沈惊鹤从上学开始精神就有点不正常。
怎么办啊以后他能以男朋友的名义带沈惊鹤去医院看看吗?
他们站的地方离人群比较远,他前后都看了一遍,而后慢慢牵起沈惊鹤的手,张口就打包票:
“反正你别担心,我答应你不是因为我瞎活着觉得好玩,是因为你同样也是很好的一个人。咱兄弟都做了六年,正经对象不得过个十年八年?”
沈惊鹤唇边荡开弧度,拉近了他,垂眸笑说:“一辈子吧。”
可惜两人没能独处多久,罗三祥又探了个头过来:“哎我深子你和沈惊鹤在这呢,快过来快过来,跟我一起给那大兄弟加油!”
路鹤深转了个身:“行啊三祥,选手在哪就位呢?”
沈惊鹤不知为何面上露了几分不大高兴,却也很快便敛了下去。
罗三祥跟路鹤深简单探讨了一下待会怎么应援才能显出他的气势,便又招呼沈惊鹤道:“沈惊鹤,你也跟上啊。”
沈惊鹤笑着走到了路鹤深身边。
赛龙舟,一个关乎广城各家颜面的比赛。
赢了比赛扬眉吐气昂首挺胸走路带风,输了比赛则悲痛欲绝心如刀割面上无光,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罗三祥跟着他发小去慰问鼓励龙舟选手了,剩下一帮没事干的五班诸人就聚在一起闲聊瞎扯。
“你们觉得待会开场罗三祥会咋喊?”刘岳亮道,“我觉得待会一定特精彩。”
“你这么讲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路鹤深对罗三祥的性格了如指掌:“还能咋喊?不是‘加油啊干死红队’就是‘兄弟的兄弟你加把劲啊,咱虽然不是兄弟,但你输了我也会很心痛的’吧。”
刘岳亮拱手赞道:“不愧是罗三祥的六年好兄弟。”
路鹤深回敬:“好说好说。话说你怎么看?”
刘岳亮道:“我觉得他还会让我们拉横幅,上面就写‘兄弟拉爆红队’。”
“……”路鹤深被此言论惊得说不出话,“你才是真正了解罗三祥啊!”
李蔓婷忍不住在一边吐槽:“我感觉能和他们玩的一起的脑子多少有点病。”罗三祥病得最重。
玉立提醒她道:“你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李蔓婷:“我那不叫和他们玩,叫慰问病患。”
玉立:“……”
“阿鹤。”方才去一边买东西的沈惊鹤碰了碰路鹤深,将东西递给他,“给你。”
刘岳亮奇道:“什么东西?”
路鹤深一笑,从袋子里拿出了支黑帽记号笔,油漆的味道顿时散开来。
“哦,罗三祥叫我买的,我叫沈惊鹤买的——”他说,“用来写横幅的记号笔。”
刘岳亮连连后退:“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背着我暗中勾结!”
路鹤深搭了只手到沈惊鹤肩上,忍了会,还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