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乔脉和玄英众人,男子停了停,轻声说:“久闻。”轻轻颔首,便要上楼去了。
乔脉说:“不留下来玩玩吗,燕兄?”
男子就是那燕掠城的燕振策,燕振策在楼梯上停住脚,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困了。”
乔脉饶有兴趣地看着两道身影上去,解释道:“燕振策倒是勤奋,一到寅时就起来练箭,射满他定的数量,就回来睡觉。要是被霍语倾拉起来干事,定是一副神色困倦的模样。”
这时,修月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燕振策也是用弓的……”
“对,”乔脉好像知道她的意思,说,“楚明骦少年时期去了燕掠城修习弓术,他就是楚明骦的师兄。”
楼上又传来琴音,随之也想起了舞刀声。
修月沉吟梳理了一遍,才觉得这九城之间关系简直是搅作一团,令人叹为观止。
离开明渊城前,楚明骦向修月提供了思路,据说“神女”最为交好的三人,就是紫皇、楚云苍和清阳初代城主庞浩然,其中,庞浩然似乎从“神女”那儿继承了法器。
她原本最想见到的清阳弟子,未能到来。
楚明骦提前上报了住宿安排,把修月的名字加了进去,故而修月也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她排在最尾,旁边几间都是玄英的女弟子。
上楼的时候恰见到霍语倾不知道第几次被轰了出来,那人浓眉大眼,一袭黑色劲装,两鬓各梳了个小辫子。她差点撞到修月,迭声道:“抱歉抱歉……”
修月瞧了一眼她手上的刀,的确是把好刀。
这些天,她读了不少书,也了解了寒苏城的内部争斗。
寒苏城的名字取自初代城主的寒苏刀,那是一把巨刀,城主逝世后,再无人能拿得起寒苏刀,而城内四大世家也起了纷争,最终关系破裂,寒苏刀被熔掉,重新铸成了五把刀,霍家分得两刀,而马、王、宋三家各有一刀。
霍语倾年纪轻轻便拿到了寒苏刀,能力不容小觑。
修月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没什么需要修整的,便又出去了,往那楼梯走了几步,谢灵津也恰恰开门而出,修月紧步走过去,问:“干什么?”
“……打算找你。”
修月笑道:“找我去哪儿?”
“去莲台。”
莲台便是比斗的地点。
“那走,”修月颔首,“等等其他人吗?”
“不必,我们先走。”
大道交叉处,正中央修建着一座石台,三丈高,石桩围着一圈,与台缘的间隙里修了水沟,栽着莲花。春日里株株莲叶相接,掩翳莲下水色。
谢灵津说:“就是在这里。”
这高台并没有想象中大,甚至在暮色中静默着,也不显得多么特别。
修月一跃身,跳到了台面上,体验了一把如何看台下之人——谢灵津。她站在上面,扬声问:“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得劲呢?”
谢灵津也跃身而上,说:“紫闼城主擅领域阵法,比斗的场合,是这里,又不是这里。”
修月幻化出一点灵力,点在台面,正如零雨打落在池面上,涟漪泛起,向台上二人传递灵息。
——熟悉的阵法。二人彼此默了一瞬,不约而同想到了镇妖林。
谢灵津说:“宗主刚刚传信,五日后便回将青山,会比我们早。”
“这样啊。”
修月垂眸看着台面,忽然想起什么,说:“乔脉先前说你被……”
一阵清风拂来,身后响起一声:“修月?”
在紫皇待了这些天,除了谢灵津,还没谁叫过她修月。
她闻言豁然转身,台下立着的碧竹身姿,手持碧朝,不是岑相竹是谁?
修月惊喜喊道,“岑相竹!”
岑相竹自行跃了上来,“好久不见。”
她看向对面的谢灵津,又看着修月,问:“你……”她没了下话,大抵是在斟酌言语,想问的太多,却又无处开头。
“你过得还好吗?”修月拉住她的手,“你看起来更厉害了。”
岑相竹抬眸,笑道:“我过得还好——的确更厉害了。”
“绿潇呢?”
“和往日一样,常常向我念叨你,”她看向走至她们身旁的谢灵津,挑眉,说,“这人也……”
“游怀逍呢?”谢灵津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岑相竹一顿,说:“水央人太多,被分在另外一个客栈。”
谢灵津点头,“哦。”
岑相竹眯了眯眼睛,转头对修月说:“你在紫皇,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也就跟着你们凑凑热闹了。”
岑相竹眉梢微动,“你混进名单来了?”
“略施小计。”其实是动用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