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灼华倒是没想过这两人会起争执,她来了些兴趣反问道。
妙净点点头,回忆起之前在瀛洲试炼两人的相遇。
其实在瀛洲试炼前,妙净对邵时砚的状态便有所担忧,因此进入试炼场后,便有意识地去寻找邵时砚的身影。
果不其然,两日后,她便在一处异兽群中找到了邵时砚。
当时的邵时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浑身因力竭而有些颤抖,但妙净远远瞧着,那疲惫的面容上,似乎还有几分痛苦。
“邵时砚。”
妙净清声开口,唤他名字。
邵时砚浑身一怔,立马反方向偏头,待妙净走近后,他才恢复了常态,将支撑着他全身的剑从地里抽出,这才站起身来。
他低眸看着妙净,语气懒散道:“你找我有事?”
说完便四处打量起环境,择了条安全的方向离开。
妙净自觉跟上,担忧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之前没来得及问,在沧溟秘境的时候,你明明身有重伤,是如何在最后两日击败了那么多的异兽,又连续通过了掌门几人的考验?”
妙净几人与邵时砚组队,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即使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证据。
邵时砚双臂环抱,发出一些剑鞘磨合的声音,冷哼道:“服过丹药后,伤势便好了很多,我如何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通过试炼?”
妙净停下步伐,盯着邵时砚的后脑勺凝声道:“邵时砚,你不要为了那些名次,便走上歧路。”
不得不说,妙净的直觉真的很敏锐,邵时砚闻言脚步一顿,或许又被其中一些字眼刺激到,他敛眉转身,紧绷着神情:“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可能打败他们?”
妙净没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邵时砚,仿佛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
邵时砚被妙净的目光烫到,他眸光微闪,莫名地又有些心慌意乱。
“邵时砚,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妙净语气淡淡的,她不想问邵时砚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自己实力在短时间提升了那么多,但总归不是什么正道。
邵时砚眉头愈发紧皱,眼底渐渐生起怒意,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为拳,朝妙净靠近一步后,沉声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妙净眉间微蹙,她觉得现下邵时砚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因此她试探地想要抬手去碰触对方,却不及邵时砚反应快,猛地将自己的手拍开后,两人都愣住了。
邵时砚脸色一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妙净没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缓神,自此,两人再也不曾见过。
“最近各宗门也在陆陆续续离开中洲城,我便想在离开之前,同他道歉,却如何也寻不到人...”
妙净垂眸,敛下眸中的担忧,继而看向祝灼华,诚挚道。
“祝姑娘,之前在人间试炼,你或许对邵时砚身上的异样有所怀疑,你能同我说说吗?”
祝灼华闻言思索道:“其实在人间试炼时,我怀疑的不过是当时的案件...若照你这么一说,其实我最初发现不对劲,是在沧溟秘境。”
闻言,妙净正色了几分,看来不止是她,连祝灼华也觉得邵时砚身上的异样是从沧溟秘境开始的。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两支队伍进的那个石洞。”
“记得,那个有缚守灵阵的山洞?”
“对。当时有位女修失踪,甚至连我都没察觉到任何动静,虽然推测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但最终从那里出来,我们也不曾发现有什么另外的东西。”
“但如果说那样东西一直都在那个山洞呢?甚至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祝灼华如此推测着,可这个猜想实在毫无根据,她有些担心妙净不相信自己。
可妙净不仅信了这个推测,还下意识接话道:“你的意思是,邵时砚?”
祝灼华双眸炯炯,她连忙点头道:“嗯。我猜当时所有人应该都在那场迷雾中,看到了一些事或人吧?”
妙净的思绪牵扯回山洞那时,神情凝重,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看见了,但当时的确是邵时砚最先踏上那个高台,触发了这场迷雾,之后在幻象消散之际,我看见了高台之上的那名女修在同邵时砚说话,甚至还想碰他...可当时浓雾再次袭来,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妙净神情怔怔,“原来你当时看见了这些...”
很快,妙净又凝神分析:“也就是说,被那样东西控制的女修,在迷雾中与邵时砚接触,并将自己转移到了邵时砚身上?”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凝重,两人却浑然不觉。
祝灼华附言道:“若是如此,倒也能理解邵时砚为何能在短时间提升那么多了...”
“当时在你们离开后,邵时砚便开始昏迷不醒,一整夜睡得并不安稳,可第二日他便恢复了正常,仿佛没受过那么重的伤一样。”
妙净抬眸与祝灼华相视一眼,都觉得邵时砚此次的消失,并没有那么简单。
“现下邵时砚踪迹不明,你打算从何查起?”
妙净思索几瞬后道:“剑宗。邵时砚的消失并没有在赤霄剑宗里掀起波澜,那掌门与长老定是清楚他去处的,倘若能问到长老他们...”
妙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她是明殊寺的佛女,如此堂而皇之去问邵时砚的下落,就算两人关系再好,也有些于理不合。
祝灼华看出妙净的为难,便顺着她的思路,还真想到了一个人可以替她们问到下落。
“祁珣。”
看着祝灼华眼中的胸有成竹,妙净瞬间便安心了很多,“祝姑娘,谢谢你。”
祝灼华笑着摆手,只呼小事而已。
其实她打算帮妙净找人,也是想要知道,当时的缚守灵阵,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