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离开】【幽灵公寓】？

——当然！你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你的声带失去了使之振动的气流。

你没有回复，但是电话似乎读懂了你，发出含义不明的笑声：【过来/去】【…】。

——【…】？那是什么？一个【（地名？）】吗？

拨盘电话好像真的只是来对你网开一面、格外开恩的，没有多说一句话便直接断了线，留给你的是急促的忙音。

“屏蔽”解除了吗？强撑着的你脱力，像被抽走脊柱的蛇，软塌塌地倒在地上。摔下去本应疼痛，却什么感觉也没传来——你的身体防线在这个公寓里崩坏得如此轻易，像是对你自以为矫健的身体最大的嘲笑——它甚至失去了疼痛反射这种生物最基本的趋利避害本能。

视线黑屏的最后一刻，你朦胧地看到一个人形靠近你。你不确定是视线迷离导致的，还是对方本身就没有“脸”。

【…………………………】？

祂没有靠太近，既不热络，也不冷淡。

而你闭上双眼，溺亡在空气里。

你屏住呼吸，避免鸟类的羽粉进入你的肺里。扑腾的黑鸟尖爪从你保持着开柜门的姿势的手背划过，留下红痕。看来你和你柜子里面的鸟被彼此吓了一跳？你嗤笑。

老鼠，蛇，蜘蛛，这次是黑鸦……他们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倒是叫你有些“期待”了。

随便什么都好，你只是讨厌脏东西——各种意义上的，所以你拒绝了不停更换女友的人气王的追求，也谢邀加入那些霸凌小团体——一个“不”字儿就这么惹人恨吗？可怜的男性，还要用女性的嫉妒去标榜自己的魅力；可悲的女性，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去追逐那样劣质的爱情和凌驾于弱者之上的优越感。

无聊，别来沾边。就不能像你一样，成熟一点，找到别的乐趣吗？

和其他的“柜中惊喜”相比，这次的黑鸟十分自来熟。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它居然没有马上离开，沉甸甸地落在你肩头。抬抬肩膀，用另一只手戳戳，发出低声恐吓……你的驱逐动作全部对它无效，反倒让它找到好玩的东西似的，兴致勃勃扑腾了两下翅膀，爪子一却点儿都没有放开的意思，还用它带着慧光的小眼神期待地看着你。

在它这里你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只能和它面面相觑：……

鸦科大佬名不虚传……不是，它到底为什么会被那些家伙抓住，又为什么赖上你呀？！你不懂，你大为震惊，你习惯成自然。在接下来不短的时间里，它都很乐意把你当成座驾，成为你“奇妙化化”的新闪光点，给你招来了许多怪异的注视。

太多的关注让你有点束手束脚，不过往好处想吧，这位新朋友至少比你身边所有的同学都有品味——懂得欣赏你！有其他人的时候，它就在周围的树枝、电杆、窗沿、或是别的哪里歇脚；等到你离开人群，它就毫不客气地尾随而来，像是你的跟宠。

“干嘛啦？”放学回家的你试图赶走它，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我可没有吃的可以给你喔。”

黑鸦歪歪头，隐隐的华光在黑色之上溢彩，羽毛丰沛，双目有神，灵气十足，可见被它自己养得很好。

它轻轻叼住你想要摸它头顶呆毛的手指，专心凝视你，你好像听到它在告诉你：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食物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