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吗?还要多久?你很想提问,但是你预感不会得到回答,所以你干脆没有张开嘴巴。自取其辱不是你的爱好。猎刃男子的互动性太差了,在他旁边就和你一个人待着没有什么区别。
太阴森也太细窄,你不能回头,无需回头,你已决心永远朝前看。恍惚间,你仿佛回到了爬长梯的时候,依然形单影只,独立搏命;只不过现在长梯横了下来,从没完没了的爬梯,成为没完没了的步道。
【路长。】遥远的希望和绝望无异。如果猎刃男子误导了你,你就算被迫成了怪谈,也要以“同僚”的身份S死他——如果能办到的话,大约是一次又一次。
【不长。】
但不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他还有用。你收敛起过于冒犯的想法,让它们变成用隐形墨水戳进你皮肤之下的刺青。
鬼气森然之处,声音失去了提示的意义,你听到的声音从外界转为了内在。你一如既往地偏爱关注你自身,所以现在听到的声音都是皮囊之下的声音也不足为奇。
脚腕的关节发出滑液作用下的磨响,肠道湿淋淋地盘旋蠕动,肋骨之下肺泡起伏,唾液不由自主地下滑穿过喉管,眼珠子咯吱作响……
你身上的器官们都变得陌生起来。
“它们真的还是我的一部分吗?”你忍不住这样想,“它们好像没有完全属于我。”
怪异妄想——这也是被同化的后遗症吗?还有那个老是怂恿你的声音——总是引导你做出过激反应的声音也是被同化的缘故吗?
但是它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了,尽管你面对的是……你不带情绪色彩地瞥了一眼猎刃男子白色之中晕染红与灰的绷带,又不露痕迹地挪开视线。怎么看都很危险的猎刃男子,莫非他对你来说其实并不危险,或者你自以为的触发机制有问题——难道,不是因为危险,那个声音才会出来“引导”你的吗?
你皱了皱眉,有些心烦意乱。又来了,你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你很想……
破坏点什么,或者,把什么都破坏掉。
这不正常。
——但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