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尖

舌头灵活地舔了一圈口腔内壁，软滑的肉壁微微泛凉，随着你的微动作而起伏。

你随意唾掉最后一口铁锈味的血沫和肉质的残渣，俯视地面。

地上喷射状的红黄之物看起来真是一团糟。没有章程的杂乱视效，毫无艺术性可言。

没什么好看的。你站起身，本来捂住紊乱心跳的手失去了意义，不明所以地垂落在身侧。

你捏着弯钩左右转了转，白色雨伞上粘连的不明物质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被甩出，“啪叽”糊在仪器表面、慢慢滑落，划出蜗牛行进一般的轨迹。

唔……这雨伞本来就是白色的吗？

你盯了一会儿，放弃了记忆的回溯。

迷糊的思绪火速回到大脑里，身躯仿佛充满电的电器，力量饱满而性能均衡——也不知道刚才吐出来的破碎脏器算什么——排毒吗？排异吗？

突然，气密门被打开了，你撩起眼皮看过去。

“嘿，你是谁？”一惊一乍的人质问，听起来是个中青年男性。

“她在这里做什么？”没搞清楚状况的人看向第一个人，充满迷惑，听起来是另一个中青年男性。

“你怎么进来的？”一惊一乍的人更加警惕，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狗，要不是穿着从头武装到脚的防护服，你都怀疑能看到他龇牙的表情。

“她怎么进来的？？”

“我就说应该安监控！”

“这不是……的伞吗？她怎么拿走了？”

“闭嘴，别提那个家伙！”

……

【……】两个如此聒噪的实验人员！你有点不耐烦了。

“咯吱。”伞骨呻吟，这更像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闭嘴。】随后，你发出明确的警告。

“她说话了？”矮胖的问号人扭头询问高瘦的狗尾巴。

“好像是？！”高瘦的实验员遮在护目镜之下的眼睛上下打量你。

“你听清她说什么了吗？她哪来的？”

“我没聋，你是瞎了吗！校服，没看见？这里的中学生！”高瘦男听起来很想给同事一拳。

“喂，你怎么进来的？这里闲人免进知道吗？”矮胖的男性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点来点去，明显还想说教些什么，“等等，地上是什么？你吐地上了？？天哪！……会宰了我们的！不行，你今天可走不掉了，我们要……”

两个工作人员白净的防护服在室内灯光下，亮得像被窝里的手机屏幕，直晃晃地闪你的眼睛。

你可没心情听他叨叨。

【闭嘴。】你眯了眯眼，烦躁地打断他。

话音刚落，你的肢体忽然被激活了似的，神秘力量牵引着你，使得你轻巧而缓慢地走向他们。

“她说……你听懂了吗？这……哪国语言？！这学校还收留学生的？”矮胖男抖了一下，缩回手指，没轻没重地拍了一下同伴的小臂，向其求证。

“滚！老子听得懂个P！”高个子侧身躲开矮胖男的第二次拍打动作，紧盯着你，没有挪走视线。

你却注意到高瘦男自以为隐蔽地转动了一下脚尖。

身体方向没变，但是脚尖朝向了气密门。

多么典型的姿势。

你不动声色。

“你不是生物博士吗？”矮胖男终于找到机会扳回一局似的出了口大气，倒像有几分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这tm是生物学的范畴？”高瘦男反唇相讥，“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尊崇学历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明确了，你嗤笑一声，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