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纳闷,皇帝为什么让她插手此事。在封她为安察使后,还给了她人手。甚至允许她紧急情况下联系元景林,调动南境的部分兵马。如今看来,宫里那两位,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了?这事情是不是没那么简单?
族老被人拖着带进里间,这时,这位族老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他大喊道:“首领,你原谅我一时糊涂吧!我初衷是为了我们陆儋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都是一家人!”
陆小阙道:“输了就认,好吗?”
族老仍然不死心,试图挣扎:“首领,我……”
“行了,”陆小阙打断了他的话语,声音不高,语气却很淡,“你跟我讨旧情,这旧情存不存在我不记得。不过,我倒是记得当年就任首领之位的时候,你跳得很厉害啊!”
族老像是被掐了脖子,瞬间老了数岁,他惨淡地说道:“是了,是了,新仇旧怨,你怎么可能放过我。我……”
“够了!”陆小阙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门口。在出门之前,她又理了理袖口和衣摆,语气淡漠地问了一句:“承认你输了,很难吗?”说完,她提脚离去。
出了刑房,陆小阙交代陆冰看管好陆儋事务,很快直奔江城而去。作为安察使,她的安察使府就设在江城。到了地方,她马上换上了自己的人马。
陆弘交代手下看守好这两个官员后,他连忙到陆小阙跟前复命。陆小阙听了回话,问道:“郡守什么反应?”
陆弘踮脚在陆小阙身边低声耳语。陆小阙点了点头,说道:“盯着。”
陆弘又问:“陆敏族老?”
陆小阙摇摇头。
次日,陆小阙发出宴饮的邀请贴。南境的众多官员如约而至。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鸿门宴,陆小阙会趁机做些什么。没想到,这似乎真的就是一场沟通感情的宴饮。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南境官员,包括郡守,均是满头雾水。他们以为这一场献上嘉禾的祥瑞,被朝廷揭穿之后,会一时风雨迅疾。不过,再大的风雨,按照往朝的情况,最差也就贬官训斥。他们毫不畏惧。
如今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兼职的安察使,竟是拿下了两个官员。若说她这是要轻拿轻放,也不像啊?有官员心里嘀咕着。
南境郡守经验丰富,他竟是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要知道,炮制祥瑞的安排中,他暗地里也参与进来了。他暗示手下人把陆儋部拉下水,想着事成之后,可以利用陆儋部,把这位天子宠臣拉拢过来。这点心思,他不相信这位安察使不懂。
可她私下里查的是什么?是南境官员的履历和出身!是官员的私交!还有……南境太守越想越担心。回到家中,这位南境太守惊出了一身冷汗。
宴饮过后,陆小阙独坐在书房中。她看着南境官员们的履历,又对照了一众相关人员的审讯记录,她神色不明。
她以为这场祥瑞只是南境官员为了邀宠所为。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南泽国的影子。陆小阙沉默了,南泽国与宁国的南境毗邻,来往密切。这次她临时遣为安察使,其中一个任务就是代表朝廷,接受南泽的朝贡,并册封新任南泽国王。
祥瑞事件最初的风浪,竟然由是南泽国的探子掀起。这两人都是南泽血脉,潜入了宁国地界。有一个是乱世时割据势力的旧臣,他降了新朝,暗地里还为南泽效命。另一人竟然还是新朝的科举出身。
暗地里,究竟还有多人南泽探子!
沉吟半晌之后,陆小阙提笔写信。她将信件密封,令人加急送至豫城。
不久之后,宁有城的回复送过来了。
只是,陆小阙有些疑惑。她默默看着眼前的三封公文信件,不明所以。信件的发出时间,甚至相隔不到半日。不知外人什么心情,反正陆小阙很复杂。这对夫妻总有些令人迷惑的操作。
陆小阙想起先前的事情,她才收到一封公文信件。刚回到书房,正要拆开,马上外面有人过来了。她的属下送上了又一封公文信件。这时,陆小阙还没疑惑,只想着要赶紧拆开查看。没想到,她拿了信件,还没坐下,门外又来了另一位传递公文的人。
于是,陆小阙的跟前,这三份相继送来的公文信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
陆小阙心生疑惑,她先是检查密封,接着拆开了第一封信件。这是宁有城亲笔回信。陆小阙从皇帝的笔锋当中,似乎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当她细看里面的内容的时候,这种怒火更加直观了。
“……严查……严惩不贷……夷三族……从严查办……”一连串的“从严”,令陆小阙感受到九重宫阙当中,那位帝王的怒火。陆小阙心中没有太多波澜,她的眼神又看向了桌上另外两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