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谙抬头望着灰烬,微微一笑,淡若清风,“找到你了。”
褚衡时感受着周围陡然升起的杀意,不由自主退后两步,第一想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清楚知道,徐奉谙打算大开杀戒了。
走火入魔的她如同疯狗不管不顾,他现在身受重伤,估计连一剑都扛不住。
只听‘铮’的一声,她拔剑而出,剑气撕破风,数百道剑气倾泻而出,强劲到褚衡时没丝毫招架之力。
剑尖轻挑,剑锋划过河面,七八十米的大河中间被斩断。
徐奉谙低头看去,叹息中带着感慨,“看来能斩断。”
长剑指着河面,带着无尽杀意,薄唇轻启,“剑破……”
“你们在干什么?”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道焦急的声音。
徐奉谙本来略带喜悦的眉头紧了几分,哪里来的讨厌鬼,真烦。
她转身看去,是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男人,身后背个药篓,看上去像个大夫。
赵晋定睛一看,气愤的眸子里带了惊恐,这人怎么站在水面上,最为关键她的眼睛是红色。
不会是妖怪吧。
他得回去找师父禀告此事。
为稳住徐奉谙,深呼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等他顺利脱身,再来收拾她。
他扯着嗓子道,“你哪条道上的,莫不是想要破我们柳林庄风水。”
“若是被我师父知道你就完啦,想活命快点滚。”
“风水?”
“对,这条河挡住了对岸清水村的晦气,若不是这条河我们柳林庄哪能风调雨顺。”
“挡风水,怕不是……”徐奉谙轻笑,“偷运势吧。”
“放你娘的屁!你……”
赵晋话讲到一半,后脖颈被一股力拉住,他不由身子一僵,心头一紧,余光偷瞄两眼,瞧见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冰冷,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二位,二位我有眼不识泰山,千万不要和我这个山野刁民计较。”
娘呀,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出来采个药都能遇到这事儿。
师父你在哪儿,你徒儿被妖精抓住了。
怕是要死了,不必留晚饭了。
徐奉谙收起剑,赵晋有些不解,这人不打算动手啦,余光飘过去,见身旁之人也是一脸不解。
他咽了咽口水,顺手抽出袖子擦拭掉额头细汗,悄咪咪掀开眼皮偷看。
只见青袍姑娘把剑竖放在身前,光看背影就让人望而生畏,这人肯定是妖,哪有仙师杀气这么重。
“剑破,还真。”
青袍姑娘嗓音平静而沉稳,话刚落下,以她为中心泛起金色光芒,好似阳光洒在湖面上,一点一点往远处撒布,渐渐遮盖整条河。
好厉害。
若是她肯愿意留下,他们便为她塑金身,这样柳林庄又会多一位山君。
自此便能在州县横着走。
等到赵晋闻到一股子难以承受的臭味才反应过来,他定睛看去,整条河干涸,露出藏在河底的淤泥,黑色淤泥与类似白骨东西混在一起,不仅瘆人还透着诡异。
而那个青袍姑娘就这样凭空站着,直到她走到他面前都惊诧到不敢动弹。
“别害怕,我是仙师,不伤人。”
徐奉谙红眸里闪过和善,抬手挪开褚衡时的长剑,唇角情不自禁弯起,见他大汗淋漓,暗自无语,她笑得不够温和吗?
再怎么说也比水猴子裂到耳根的笑好看吧。
简直是没品。
他被眼前这个一瞬就能杀死一河水猴子的女人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次差点摔倒在地,足够远后,才有了底气,“你是仙师,那你眼睛怎么会是红色?你肯定是妖怪!”
他师父说只有妖怪的眼睛才是红色的,眼前这人不可能是仙师,她不是,那个男人肯定也不是。
柳林庄一日竟然来了两个妖怪。
“你要是这么问,我可就要伤人了。”
徐奉谙慢慢逼近,这人净说些让她讨厌的话,说她是谁不好,偏说是妖怪,不知道她平生最厌恶妖怪。
红眼睛就一定是妖怪吗?
也可能是熬夜熬多了。
想当初通宵一整晚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眼睛红的压根没眼看。
那段时间心脏砰砰砰的跳,还以为闭眼再睁眼就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怕连续熬夜给自己熬死了。
赵晋见徐奉谙越走越近,慌里慌张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还没用胸口一紧就被拎起来,双脚离开地面,心里一惊,手一松,符箓缓缓飘在地上。
徐奉谙余光随着符箓看去,赵晋身子僵硬大气不敢出,抬头对上一双通红的眸子,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微微眯眼,“带路吧,让我好好会会你的师父。”
为自己小命着想,赵晋默默点头,只不过,他缩着头举起手,目光看向褚衡时,“能不能让那位架着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