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衡时听得一愣,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心中腾升起不好预感,刚刚他要被把徐奉谙骗走,这才多久又成了医馆大夫。
他信不过这人,转身刚要离开,“今日是花灯节,除了如意馆其他都已经关门,看你们满头大汗估计也跑了不止一家吧,放心我不会对这位姑娘做些什么。”
“你们大可守在门口,反正我医馆在这里儿也跑不了。”
褚衡时三人交换一下眼神,思虑再三还是先让他看一看,毕竟一直这样呕血也不是办法。
他把人送到后面失魂落魄走出来跌坐下来,鲜血浸满整个掌心,不仅手上他身上也蹭不少,几乎是将青袍染成红色。
他垂着头,曾经那颗坚定的心,此刻沦为一只辨不清方向的孤舟,血珠从眼下滑过他半张脸,滚落在地。
懊悔和庆幸等各种理不清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理不清楚。
明明就差一点点,他慢慢抬起手……差一点点就能杀了她。
可她不是徐奉谙啊。
不是徐奉谙那又怎么样,性格跟她一样惹人烦。
这次若不是有人捣乱,他早就掐断她的脖子。
下次一定会杀了她。
宿泱三人除去昏昏欲睡的张生元另外两人对徐奉谙到底发生何事很好奇,但看着褚衡时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她拿出褚衡时准备的衣服,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褚师兄去收拾一下,这边有我们三个就好。”
褚衡时很平静看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面上情绪平淡至极,视线慢慢放到旁边。
一共是两身衣服,一男一女。
这是宿泱为他与徐奉谙准备的。
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吐血……包子。
包子!
他骤然回过神,神色不由得冷下来,二话不说冲到后面,空无一人。
这个大夫果真大有问题。
他唤出长剑跑出去,像一阵风远远把宿泱他们甩在后面。
-
地牢很昏暗,烛火幽幽亮着,地面很凉,很硬,有一具满身血污的女人躺在那里,若忽视血迹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
幽暗的光在墙面上投下一道影子,那人在弯腰找东西,从很大的麻袋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
“锯子不行,菜刀也不行,榔头也没什么用……”
“那你看斧头行不行。”从他旁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语气里带着淡淡调笑,周文徽心中咯噔一下,榔头吓得脱手。
他想要跑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摁住,锋利的斧刃朝着他的脸,只要稍微往前半寸,必定会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面色愈发惨白,额头冒出细密冷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方才不久与她说过话,呼吸沉重而急促,这人刚才明明没呼吸了,她明明死了。
“你死我都不会死。”徐奉谙看穿他的小心思,想杀她重新投胎比较快,不过这毒确实蛮厉害,给她都吐贫血了,要是贪嘴把另一个也吃掉那就完蛋了,指定要重刷。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麻袋,有半截绳子露出来,当视线慢慢摆正,面容狰狞,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凑近阴着脸道,“我们玩个游戏吧。”
温热呼吸打在他耳廓,周文徽恐惧消散,她不是鬼,陡然沉下脸,他想挣脱却动不了一点,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周文徽看着自己被徐奉谙绑起来却无能为力,她一拽,四肢张开,整个人悬空,他扯着手脚想要摆脱,但这个结越挣扎越紧。
“别挣扎啦,这结是用来绑野猪的,越动越紧。”
周文徽眼底温和不见,声音冷如粹冰道,“你到底是谁,到是要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徐奉谙从麻袋里掏出长鞭,拿手扯了扯,满意点了点头,还算结实。
她说得很慢,咬字清晰,尾音拖得有点长,无辜摊开手,“明明是你先和我搭讪,还要约我去你家,怎么可以倒打一耙。”
“还有往食物里下毒是会遭天谴的,你怎么敢的。”
“你给我吃了有毒包子,导致我身体机能大受损伤,你得赔钱,误工费,丧葬费,精神损失费,住院费,还有我徒弟抱着我到处就医的劳务费,各种各样加起来要一万两不算多。”
“一万两!你抢钱!”周文徽几乎是吼出来。
“叫什么叫。”
这嗓子把徐奉谙吓得眼皮狂跳,她抄起鞭子收点力挥下去,力度刚刚好,只见红肿不见血。
她吐那么多血,要钱补偿不是很正常。
杀人犯哪有资格讨价还价。
她挥起鞭子又给他来两下。
想象中的惨叫没传来,只听见一声销魂的呻吟。
“啊~”
“……”
完蛋,给他打爽了。